“嗯。”
二色申司點了點頭。
松田陣平不接受這種回答,他氣呼呼,像個河豚:“我才不要,我就要叫你nisi!”
“我不要。”二色拒絕了。
……這樣的對話持續了将近十分鐘,最後被忍無可忍的諸伏景光叫停了。家長們安心地回歸了牌局,二色媽媽和諸伏媽媽橫掃全場,小山君似乎又哭了。
“為什麼一定要叫申司nisi呢?”他先去問松田陣平,短暫的相處時光,讓諸伏景光已經确定了面前這個孩子并不是未來他的同期,這和現在的降谷零是一樣的,“這個昵稱難道有很重要的意義嗎?”
松田陣平盤腿坐,像隻生氣的貓,他雙手抱胸,看了一眼二色,就把腦袋别了過去:
“沒有!我隻是想這麼叫他!”
這家夥是說不通的。
看見這副模樣的時候,諸伏景光用腳趾頭都能想明白。因此,他轉過來,看表情很平靜但莫名其妙給人一種生氣感的二色,隻見這個孩子挪了挪,遠離了松田陣平:
“那申司呢,申司隻能接受别人用名字喊你嗎?”
“……”
二色又挪了挪屁股,不說話。
好幼稚。
諸伏景光覺得自己不該加入這場貓和狗的戰争,他應該回去,和那個還純真可愛的降谷零一起玩——年紀輕輕的,他的腦袋就開始痛了,是要把未來掉的頭發還給現在的他嗎?
不過說起來,好像除了班長之外,大家都有着屬于自己的昵稱吧,萩原喊松田“小陣平”、他喊萩原“hagi”,或者自己喊零“zero”,zero喊自己“hiro”一樣。
朋友之間都會這樣吧。
nisi、nisi……
這個昵稱不是挺可愛的嗎。
——不對!
諸伏景光突然想起來,自己曾聽見過這個稱呼。那時候他們還在警察學院裡,松田和萩原躲在沒有人的地方抽煙——那時候,他隻是路過,偶爾聽見了那個名字。
…………
再怎麼去思考也想不到更多東西,諸伏景光放棄了。他相信自己遲早會搞清楚這些事的——這道理甚至是松田陣平本人教他的。
…………
最終,雙方争執不下,誰也沒有後退一步。
松田陣平堅持稱呼二色為“nisi”,而二色對此絕不應答。不過圍在壽喜鍋前吃飯時,他們兩個就重歸于好了。卷毛小男孩就像複讀機一樣一直在喊“nisi你吃這個”“nisi你吃”那個——他的熱情讓二色難以招架,那個不愛吃肉食的孩子皺着眉毛吃了許多。
諸伏景光恍然大悟。
諸伏景光又有些不解。
——原來狗系裡也有傲嬌的存在嗎?
…………
大家一起躺在榻榻米上的時候,松田陣平發出一聲怪叫,就把身體壓在了申司身上。
被泰山壓頂的狗面不改色。
“你為什麼不吃肉?”松田陣平問,他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和昨天剛認識的朋友這麼玩有任何不妥,“難怪那天你去打拳擊,一點力氣也沒有。如果你要學拳擊的話,就要多吃肉才對。”
“……”
二色申司很想要把他推走,可今天很累,吃完了飯後困得好像兩眼一閉就能回歸夢鄉——“因為肉不好吃。”
“肉很好吃。”松田陣平說,“怎麼會有人覺得肉不好吃的?你覺得不好吃嗎?那今天的壽喜鍋在你嘴巴裡是什麼味道的——就是我給你夾的那些肉?你、不要睡啊?”
“……鐵鍋味。”
眼睛就這麼閉上了,身體漸漸下墜的時候,感覺被人抓住了身體搖晃。二色覺得現在的自己就像一具屍體,即将沉入地底永眠。半夢半醒的時候,聽見了媽媽的聲音:
“申司……這麼早就睡着了嗎?”
是媽媽啊。
想要睜開眼睛去看,但是眼睛根本睜不開——隻是抓住了熟悉的手指。因為有媽媽在身邊,所以變得十分安心,想來今天晚上會做一個美夢吧?
媽媽的黑色頭發很漂亮。
“……真的很像呢。”是諸伏阿姨的聲音,“申司真的和友惠長得一模一樣诶。”
“是啊。”
——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