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今天恰巧是我罷了……
“去死吧!”
槍聲響起的瞬間,她卻仍舊在想……
我果然還是想要活下去的。
溫熱的血液從車裡流淌到地上,随後和開槍者的血液融合到一起,匆匆趕來的是持槍的組員、惶恐的組長、以及靈子化隐去身形的狐狸女士。
一隻漆黑的蝴蝶從地上的血泊中振翅飛了起來,停留在剛剛開槍的組員肩膀上。
“幹得好,北村!”
有人鼓勵地拍了拍他的肩,手掌徑直從那蝴蝶身上穿透而過,而除了目光追随着黑鲽而去的粉色狐耳從者以外,誰都沒有看到這一非常規的情景。
“咪咕~”早已靈子化的巫女狐饒有興緻地看了幾眼,“原來【這個】才是Master啊?”
想要活下去和希望女兒能夠活下去的願望彙集到一起,讓藏身于藤原氏的聖杯君再次咕湧出一口黑泥,與女孩子同名的英靈比原來提早了十多年降臨在這裡。
以禦阿禮之子身上所背負的壽命的詛咒作為交換,傷口被充裕的魔力和英靈溫和的靈魂所填補,奇迹般地停止流出血液、又恢複的光潔平整。
意識被過量的記憶、學識與知識儲備填充,卻又沒有任何不适的征兆。
逐漸睜開眼睛的同時,她清醒的完全了解了現狀。
“您的願望是什麼呢?爸爸?”
唯獨有些不知被什麼原因影響的記憶影像斷斷續續,混雜在一大堆完好又清晰的的影像當中顯得格外突兀。
那似乎是由一聲一聲的【沖田先生】和【稗田阿禮】、【稗田小姐】、【稗田】直至【阿禮】這樣的對話,逐漸拼接而成的。
“隻要你能夠幸福地……”
熟悉的、敬重的、讨厭的、喜歡的那個長輩這麼說着,嘴巴開合間讓人不自覺把思想放飛到其他地方,來自【稗田阿禮】的記憶力卻讓這種平時會随随便便忽略的畫面與聲音牢牢固固地刻在腦海裡,
“……永遠都是我最愛的女兒。”
“好啊。”
宛如用量角器畫出來的标準笑容得體的出現在面容有些蒼白的小人嘴邊。
不論自己現在是稗田阿禮、還是稗田阿禮,既然是爸爸的願望的話,她就隻會是稗田家的那個大小姐而已。
這就是阿禮微不足道的過去了。
……
“去那邊看看吧?”
就在阿禮東想西想的時候,往常總是會在身後半步位置上的沖田先生忽然拍了拍她的肩膀。
于是她向着對方指的方向看過去。
“為什麼是飾品店?”阿禮挑了挑眉,“你不是想要買甜食嗎?”
需要說明的是,他們目前所在的地方是人來人往的商業街。
啊,對了,到商場來到确實是沖田先生的提議來着。
不能怪阿禮這種下意識的反應,畢竟這家夥确實是非常地喜歡吃甜味的東西啊。
但他伸手從阿禮的腦袋上解下發夾,阿禮隻覺得頭上一輕,然後就看到對方把那個用了有好幾年之久的發飾遞到了手上。
“這個,之前沾上血了哦,你應該也不太想戴着回去見你父親吧?”
他滿臉笑着說出這樣的話來,完全看不出究竟有沒有在想些别的什麼東西,似乎真的就隻是在關心這些小細節一樣。
可是阿禮到底是和這家夥相處了有許多年之久,她眼皮一跳就暗道不好,最難辦的事情果然來了……
“沖田先生,之前說的那個……”
她難得有些緊張地用拇指摩挲了一下小指跟處的紅繩,“之前隻是情況緊急下的不情之請,現在已經沒有這種需要了。”
“啊,然後呢?”
“……”
要糟啊,這家夥完全就是一副【聽聽看你都能說出些什麼好東西】的樣子。
但該說清楚的事情總要說清楚,于是她不再看向對方的臉,而是看向周圍的商店。
“這也并不是什麼非常正式的儀式,新社會應該也不講究這些,所以……”
想要說出的話被打斷在重要的地方,“你不會是想要反悔吧?”
要是忽略這人了然的眼神、和一貫以來看笑話才會故意表現得誇張一些的神态,和他不是太熟悉的人多半會被他那故意瞪大的清澈雙眸所迷惑,認為這家夥确實隻是好奇地發問吧!
“也不能說我反悔吧!再說了那根本也不算什麼正式的約定啦!沒關系的吧?!”
阿禮沒忍住開始為自己辯解起來。
“哎——?”他把音調拖得長長的,“那就是說之前那些都是在騙人咯?”
“?!”
阿禮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他就又事不關己般自然而然地接了上去,
“唔,就算是騙人也不行哦。”
他勢在必得地笑了起來,“說話要算話,這也是阿禮講究的道義,沒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