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禮百無聊賴地歎了口氣,她看向抽走資料的紫發青年。
“聽到風吹草動的家夥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滅口了,這家夥呆在看守嚴密的監獄裡才是最安全的。”
“這件事你不是已經委托偵探社了嗎?”
鶴蝶有些意外地看過來,“那家偵探社雖然小,但在橫濱本地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勢力,這類事情交到他們手上很快就能解決,應該不用操心。”
“正是因為他們是張極具價值的手牌哦。”
手指微微彎曲遮掩住揚起角度有些過高了一點的唇角,然後被毫不留情的護士姐姐拉走、紮針,阿禮頗為無趣地撇了撇嘴。
“需要送達他們手上的可不是【案件】,而是作為【證據】的文件本身啊。”
……
“亂步先生,這裡面寫的都是真的嗎?!”
那份文件早已被翻過好幾遍,裡面樁樁件件都能讓人看了就瞬間血壓飙升,此時翻閱的人正是偵探社内正義感尤其高一些的國木田先生。
看看他那晦暗的神色和青筋畢露的手吧,總之是有被那些吃幹飯的要員們氣到。
翠綠色在眼鏡後一閃而過,偵探社的門面頂梁柱拆開了今日份的零食包裝袋。
“一字不差,全是真的呢。相關監控錄像的複原需要去找一趟花袋,最好快一點,過了今天的話說不定連底稿都要拿不到了。”
“可惡!偏偏是在這麼忙的時候!”國木田重重捶了一下桌子,“天上還飄着組合的移動要塞,這群政客卻隻想着利益和權力!”
為了一點點利益就明争暗鬥地動用衆多社會資源、為了一點點面子就推三阻四地不顧下面人的死活,甚至就因為這種事情被發現了還要想着趁亂滅口,怎麼看都是踩在血壓器的臨界線上跳舞。
“哎呀,組合的問題就交給我和阿敦吧。”太宰摘下耳機放在手上轉了兩圈,“沒用的國木田就去做簡單的跑腿工作好了。”
“哈——?你在說什麼鬼話?”
“可是,再不出門的話就要錯過五點鐘前最後的一班特快了哦,說不定因為下班高峰的關系會需要排隊,可能還要多錯過……”好幾班車。
“啊,走了。”看着可以說是被摔上的辦公室門,太宰露出了惡作劇一樣的笑容來。
他這才把椅子轉向在場的另一個人,稍稍端正了一些神色,“資料裡關于設計陷害偵探社的部分呢?”
“全部都是真實消息,不過靠這些可捉不住那隻陰溝裡的老鼠。”
偵探社裡唯一的名偵探口齒不清地把棒棒糖咬的咯啦咯啦響,“确實是非常及時的預警呢,啧!”
“被強塞了一份人情啊,确實是她的作風……”
就連太宰也撇了撇嘴,“令人不爽。”
……
早上除了查房護士和醫生以外,第一個走進病房的不是任何一個“保镖”、“手下”亦或者是“朋友”。
“您是……昨天的國木田先生?”
阿禮帶着三分驚奇、兩分意外、四分想明白了和一分淡淡的死意從她的記事本裡擡起了頭來。
“阿禮……稗田老師!”
總覺得直接叫女孩的名字不太對勁,老實人換了個對自己比較友好的稱呼,并且深深地松了口氣,“對不起,沒有時間多做解釋了,請您跟我先離開這裡。”
“我覺得最好還是解釋一下?”将筆和本子放在床頭,阿禮露出了稍顯頭疼的表情來,她暫時可沒有離開醫院的打算啊。
“殺害你姐姐的幕後指使人位高權重……啊,對不起,這個你應該已經知道了……總之那邊已經狗急跳牆地試圖找人來要對你不利。”
“哈?”
這種事情稍微動點腦子都知道,算什麼解釋?
“那人花錢雇傭了社會團體,橫濱的港口黑手黨你知道嗎?恰巧他們之中有一位容易被金錢收買的幹部正在東京……”
金發的男人拉着身穿病服甚至頭都還沒梳的少女手腕,一邊絮絮叨叨地解釋着原因一邊快步走在醫院的走廊上。
阿禮稍作思考後,步伐從不情不願地不得不跟着走變成了主動跟上,反正對方沒有什麼壞心眼,以她的力氣來講也根本不想多做體力上的反抗。
對向走來擁有清秀面貌的長發青年,正是那位宗次郎先生,他手上還拿着作為早飯的團子,沒有理解事情走向般地對他們多看了兩眼。
要不是阿禮腳步還算主動的話,大概多半要被誤會作是一場綁架或者誘拐。
阿禮同樣抽空瞄了一眼那家夥手裡的東西,而後又撇開了視線。
雖然她是各方面都很尊重這位【宗次郎先生】的啦,兩人也總是能夠在各方面達成一緻……
但早飯就吃這麼膩的東西實在是無法苟同!
錯身而過之際阿禮有些認命地擡頭看向國木田,“所以呢?我們要去哪裡?”
“雖然橫濱現在本身也很危險,但我希望你能夠先跟我回偵探社,作為委托人,至少在這件事得到解決之前你應當得到保護。”
“可是你們昨天看上去還很很忙的樣子?”
阿禮旁敲側擊地提醒着,試圖作出最後的掙紮。
——你們組合的事情都還沒有解決吧?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别來打擾她的計劃!
“再怎麼忙碌,保護你這樣無辜的人的餘裕還是有的。”
國木田義正言辭地推了推眼鏡,跟他是阿禮少女的粉絲沒有任何關系。
“……那貴社的工作效率還真、是、高的讓人意外啊。”
得體又恰到好處的笑容重新挂到了稗田阿禮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