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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将計就計的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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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禦阿禮之子,是某個世界裡為了記錄下危險的妖怪,讓人類區分并遠離,抱着這樣的目的不斷攜帶知識轉生的【稗田阿禮】的靈魂。

每一世的知性越高,相對應的身體就會越是孱弱。

然而不論是哪一任禦阿禮之子,最終全都無法活過三十歲,也不知這是攜帶大量知識轉生帶來的副作用還是什麼詛咒。

當然,這裡的【稗田阿禮】,說的是某個世界中參與編寫《古事記》的那位,嚴格意義上來說并不是現在的阿禮。

畢竟禦阿禮之子生來的使命就是編寫、續寫、修訂某一本記錄妖怪的書,可這個世界上很顯然沒有那麼多怪力亂神的東西。

但不論如何,從目前的身體狀況來看,那份短命結局大概始終與她形影不離的。

“你明明是最知道我情況的吧,治療也沒有用,隻是浪費資源和人力而已。”

不管使用什麼辦法,最終也沒有哪一任禦阿禮之子能夠逃脫這份命運,就算是接受這份聊以慰藉的藥物治療,那也僅僅隻是讓壽命無限接近于三十而已,并不能超過。

當然,這麼說的阿禮并不是自暴自棄的意思,她隻是覺得這個時間完全可以利用起來做點别的什麼事情。

“這才不是浪費。”

雖然留了很長的頭發,但那位名叫宗次郎的青年在言行間完全看不出半分女氣。*

“阿禮讓我重新擁有了健康的身體,沒有人比我更清楚健康與病痛究竟有多大的差距了。所以哪怕是能夠稍微緩解身體的負擔也好,我認為你還是堅持每個月用藥治療比較好。”

“……我知道了。”既然同意了就不會出爾反爾,阿禮沒有任何猶豫地走進了幾乎每個月都會來一次的病房裡。

她與眼前這人朝夕相處了十多年,不能說是互相了解吧,隻能說是連老底都看光了。

就像他了解阿禮的壽命限制無從更改一樣,阿禮也一樣明白他對健康的看重和對自己的關心。

因此就算偶爾會在嘴上抱怨,也仍舊一次不差地進行體檢與用藥。

當然有時候還會使用一些求禦守、祈福之類的玄學手段……

再說了,哪怕乖乖的接受了每個月的藥物治療,那也隻是不能親自去現場而已,并不代表阿禮在病房裡什麼都做不了。

比如這裡就有一個關系人。

鶴蝶——開車帶着她與宗次郎先生從橫濱來到醫院的司機,是隸屬于東京範圍内的小型極道組織【天竺】的副手。

他所在的組織,大約在五六年前也還隻是街頭揮舞拳頭的不良。

他們就是在剛剛半隻腳踏入屬于成年人的黑色世界的時候碰上了阿禮,在差點被陰險狡詐的合作者拿熱武器通通帶走時保住了一條命,同時也被她兜頭澆下一盆涼水。

僅僅隻是如此的話,倒還不至于讓他們的關系變得好到能夠接送或者探病的程度。

這群不良雖然不學無術且還沉迷于暴力帶來的權利和與衆不同,但好在及其講究道義。

彼時由稗田家所統領的岸野組,雖說是全國最大的指定暴力團,但主要産業及勢力範圍仍盤踞在關西。

于是這群年輕、又在這個世代的不良中頗具影響力、還有意于踏足更加黑暗的社會的家夥們,自然成為了岸野組染指關東的最佳跳闆。

——被迫的。

畢竟再怎麼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狠勁也拗不過人脈廣、數量多,還有家夥的成年人嘛。

“義兄大人。”

看向手揣在褲袋裡、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走進病房裡的白發青年,阿禮重新挂上了得體又标準的笑容,就像個完美的面具那樣。

黑紅色的芒上月晃動了一下,來人看了一圈發現病房裡沒有可供自己坐下的椅子,于是直接靠在了牆上,露出了惡劣的笑容。

“居然沒有灰溜溜地從醫院逃走啊,我還以為會在公寓裡看到你。”

“哎?您該不會是在公寓裡等了我好一會兒吧?”

阿禮擡眼看向自己的便宜義兄,眼神裡帶上了些不知是真是假的難以置信,“難道我實際上還挺受歡迎的呀?”

恰到好處的神情搭配上她那故意拖得慢悠悠又夾雜着長短音高低調的語氣,哪怕是坐在病床上,也愣是被講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來。

對方果然一點就炸,露出了能吓哭路邊小孩的獰笑,“你這麼着急我不建議現在就先送你下去體驗一把死後的生活。”

然後在看到阿禮得逞的表情後及其憤恨地發出了“啧”的一聲。

黑川伊佐那,或者現在應該叫稗田伊佐那,組織【天竺】的首領,在那次事件過後被阿禮的父親稗田春吉認作了義子。

于是勢力範圍從橫濱遷移到東京的天竺,也順理成章地成為了岸野組的子分組織。

當然,他本人怎麼看都是不太樂意的。

然而幾年間,雖然這個名義上的養父口口聲聲地号稱着雙方隻是互相利用的關系,實則像個真正的老父親一樣經常關心一些亂七八糟的生活瑣事,還借着自家女兒每個月都要到東京去治療的名頭,放她去和這位“義兄”好好接觸。

本就及其聰慧的阿禮自然也不負所望,不僅讓他代表岸野組在東京站穩了腳跟,還幫他應付過了好幾次來自敵對組織、甚至是組裡其他眼紅分子的暗殺。

“你又有什麼事情?”于是這邊這個嘴上說着【名義上的親人終究沒有血緣的鍊接可靠】的家夥,在進入病房看見阿禮手邊放有一打資料的時候也會主動問起這樣的話來。

就像一隻明明不給摸,但又會挨在看得見人的位置上的貓一樣。

“需要您想辦法護送這個人去自首哦。”

“你該不會說錯了哪個詞吧?護送?确定不是脅迫?”

“意思差不多,那就是脅迫,外加不要讓他被雇主或者是其他一些人滅口。”

阿禮從善如流地稍微去掉了一些京都風格語言修飾手法。

“所以這人是誰?”

骨節分明的手将阿禮那份資料抽走,剛剛去護士台交接完藥物調配事宜的人回來了。

“兇手。”

“嗯?”

“殺害希美姐的直接兇手,由其供出幕後指使人的話會是很有分量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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