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月第五日,石林窟守衛得了密令,從壁窟中潮湧而出,持長弓往深窟迷宮追去。
不一會兒,深窟迷宮中尋路的幾人聽到聲響。
“來了。”
墨非離驚覺,他先是看了看四周,此刻他們走到了一個四方通道的洞窟之中,洞窟裡雖寬敞,卻沒有一處可避身的地方,他沒有猶豫太久,很快看向林霜簡思銘。
“小侯爺,你帶林公子先走,我……”
話音未落,簡思銘扣緊佩劍往回去。
“你們走,我們斷後。”
他的聲音沉着不似往常,墨非離驚然,然而下一刻,守衛的聲音越來越近。
“族長說了,活捉那個青衫人,其他人絞殺。”
青衫人即是林霜,墨非離意識到自己被陽喆擺了一道,怒然抽出長鞭,可看到簡思銘幾人已然向後行動,他咬牙恢複清醒:“林公子,走。”
兩人快步離開,林霜回眸看了一眼,發現身後不知何時跟來了一隻玄羽赤目的奇怪飛鳥。
前方突然出現岔路,墨非離領路去往左側奔去,林霜再回眸,見那玄鳥沒有跟來,心中不覺起疑惑,問道:“墨公子,我們會不會走錯路了。”
墨非離聞聲一頓,從前他來過石林窟,但沒走過深窟迷宮,因為知曉陽喆急切需要林霜救醒那人,他走的也一直是陽喆給他透露的方向。
可他們的确已在迷宮中尋了許久,遲遲尋不到那人的下落。
墨非離與林霜往回走,忽然間,一道黑影從眼前閃過,兩人驚然停步,隻見玄鳥停在岔路右側,一雙赤瞳直直盯來。
墨非離壓低眼眸,沉默着飛針刺向玄鳥。
“啊——”
飛針即将擊中玄鳥的前一刻,那鳥驟然發出一陣刺耳鳴叫,緊接着振翅往前路飛去。
墨非離:“追上去。”
兩人追着玄鳥穿過數個洞道,不知跑了多久,前方突然傳來聲響。
“小侯爺,你先走!”
“走個屁!這迷宮根本沒有能躲藏的地方!如今隻能拖一陣是一陣,一定不能讓他們追上墨……”一個轉眸間,簡思銘忽地頓聲,看見墨非離出現在身前,他大驚失色,“墨公子!你們怎麼回來了!”
墨非離看向栖在洞窟中央的玄鳥:“那東西引我們來的。”
那玄鳥怪異,墨非離與林霜均感覺其身上有玄機,于是追着鳥尋線索,可兩人沒料到,那鳥竟彎彎繞繞帶他們又回到最初的洞窟。
随着嘈雜的腳步聲慢慢清晰,墨非離再次勒緊長鞭:“小侯爺,他們有幾人。”
簡思銘:“約莫有百人,我砍傷了七八人,傅銘擊倒了十餘人,言洛川射傷了十餘人,還有……”
聽到這裡,墨非離凝眉掃了掃周遭:“言洛川呢?”
“他。”簡思銘頓了頓,不覺瞥了一眼林霜,“中箭了,讓我們先走。”
林霜面無表情,目不轉睛地盯着玄鳥站立的地方看,忽然一聲:“此處洞道相連,此地下方,會不會也連着另一處密道。”
墨非離目色一亮。
“轟——”一聲巨響,洞窟随之一陣劇烈搖晃。
“不好,他們往下面去了!”一守衛看到洞窟中間被砸開的坑洞,驚言道。
言洛川看了看洞坑邊上的玄鳥,沉聲道:“無妨,下去了,就逃不掉了。”
“追上去,不能讓他們破壞景族長的墓穴。”
說罷,衆人跳下坑洞。
“小林子,你還好嗎?”幾人奔在密道中,林霜的步伐逐漸緩下,傅銘憂心問道。
“我……無礙。”林霜說着無礙,可面色愈發慘白。
傅銘見狀,迅疾彎腰背起林霜。
林霜驚然:“你做什麼,放我下來,我能走。”
如今情況危急,大家自身難保,又非寸步難行,誰人又願意做誰的包袱呢?
“傅銘,放我下來!”林霜掙紮着又喊一聲。
而傅銘緊緊扣着人,繼續往前奔,片刻後,沉沉念道:“不行,我答應了殿下,這次定要保護好你。”
他的聲音很低,但林霜聽得明白,最後扣拳咬緊了雙唇,不再說話。
幾人沿着密道奔走,忽然間,前方飄來陣陣異香。
“是斷息草的氣味!”林霜迅疾擡眸,“就在前方!”
幾人加快步伐,随着斷息草的味道逐漸濃郁,一道巨型石門映入眼簾。
林霜:“在門後面。”
傅銘放下林霜,舉刀欲劈開石門,簡思銘忽地發聲:“等等,門上有圖。”
幾人聞聲看去,隻見石門上方确是雕刻了兩個清晰的圖案:左側是一隻孤狼,右側是一朵盛開的蓮花,蓮開得比狼高,狼微微屈膝,仰着頭看向蓮,似作服從狀。
“這圖我好像見過。”傅銘喃喃一聲,說着便試探着摸了摸狼頭,見石門沒有動靜,又快速向下摸。
“我來試試。”墨非離走上前,一眼盯上狼凸起的眼睛以及蓮花凹陷的花芯。
他指尖微微發力,扣下狼眼放入花芯,一時間,石門開啟。
石門後方又是一個巨型洞窟,他們奔進洞窟,一眼望見洞窟中的水池。
水池中蓮花盡數枯敗,中間卻立着一張生滿草木的醒目石床,一玄衣人正沉靜躺在草木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