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銘,發生了何事?”
莫晚庭邊問邊沖到網前,定睛一看,竟是那睜了眼、大張翅膀的夢鸮。
他看向姜少棠,姜少棠又看安翊。
說好的此鸮會睡一整日?
安翊見狀窘然一笑:“此鸮或許是吃得好,恢複快。”
網中的夢鸮見人來,撲騰掙紮着欲逃走,且力氣不小,頂得繩網連連凸起,傅銘費力壓着網,回應道。
“回殿……回公子,方才屬下同言兄借了鎖鍊和樊籠,正想将此鸮束起,不料束腳之時,此鸮驟然清醒……”
“松手。”
姜少棠發聲打斷傅銘。
傅銘聞言,頓了半刻,随後點頭松手。松開手的瞬間,那夢鸮立即鑽出繩網展翅飛起。
衆人盯着那鸮往日出相對的方向飛去,下一刻,姜少棠躍身追去,不一會兒,便再次提着其爪子歸來。
隻見他沉着臉拿起鎖鍊扣緊那鸮的爪子,随後一揮手,将其牢牢甩進樊籠中。
傅銘雖遲鈍,但也看出了姜少棠心情不好,便默默挪到林霜身旁,悄聲問:“小林子,是不是我太沒用,惹靈君生氣了。”
林霜看向他,再度皺起眉:“你瞧見方才那夢鸮飛的方向了嗎?”
傅銘點頭:“瞧見了,往西邊……”
說到此處,傅銘才恍然發覺,那夢鸮背後神秘人所在,與殿下要去的地方是同向!如此一來,他又可以随殿下一同西行了!
傅銘後知後覺,興奮不已,心想着自己得好好看好那夢鸮,定不能讓它再跑了。
他憨笑着,移步欲朝那樊籠走去,然而才踏出一步,便被林霜喊住。
林霜指着他滲血的右臂,凝眉問:“你手怎麼了。”
傅銘回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回道:“哦,這是方才被那鸮的爪子劃傷的,不礙……”
話音未落,傅銘猝然倒地。
“傅銘!”
林霜驚叫一聲,見傅銘面色突然發青,他即刻取出銀針在其頸部施一針,緊接着迅速撕開其受傷手臂的衣裳,一道青黑瘆人的傷口映入眼簾。
莫晚庭看見那道傷口,眉頭緊鎖,轉眸看向安翊。
安翊此時亦僵了臉,歉聲道:“抱歉,我忘了說,那夢鸮的爪子,是有毒的……”
“……”
見幾人皆沉默,安翊咽了一口氣,又道。
“不過放心,此毒不緻命,他很快便醒了。”
話落間,傅銘果然就醒了,醒來後,見衆人都圍在他身旁,他睜大眼睛,驚然站起身。
他動作敏捷,除了青黑一張臉和一道傷口,其他看起來沒有任何異樣。
莫晚庭疑問:“傅銘,你還好嗎?”
傅銘張口想答應,但突然間,卻發現自己喉間似卡住了東西,發不出任何聲響。他指了指喉嚨,開始搖頭擺手。
安翊默默道:“毒雖不緻命,但會失聲。”
傅銘聽聞,随即看向林霜,輕搖他肩膀,似在求助。
而林霜凝聲道:“我已用銀針鎖住了你的毒,可還是慢了。我可再試試别的法子幫你祛毒,但我先同你說清楚,解毒方面的醫理,我不大擅長。”
話外之意,是林霜沒有把握能治愈。
聽見林霜如此說,傅銘眼眸黯然,緩緩垂下頭。
見傅銘沮喪模樣,莫晚庭思量了一會兒,最後望向安翊,試探問。
“安公子,此毒可有解法?”
安翊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看了看姜少棠。
姜少棠此時神色有些複雜,目光在莫晚庭與傅銘之間移動,平靜中透着一絲不悅,但一言不發,直到看到安翊在看自己,才沉聲道。
“知曉便快說。”
聞言,安翊放下顧慮發聲。
“栖鳳木下生長有一種形似蘭花、通身潔白的藥草,那藥草便可解此失語症。”
莫晚庭聽聞,目色先是一亮,但又很快暗下。
栖鳳木下,那便是深淵。
然而深淵,卻是青陸主明令禁止進入的地方,其間原由,青陸人大抵也都知曉,深淵是他族土地,且地形複雜野獸衆多,非常人可涉足。
可禁歸禁,因深淵生長着衆多擁有神奇藥效的奇珍異草,仍會有人以身犯險違禁闖入深淵,為此,青陸主再下禁令,禁止任何人買賣深淵之物,違者買賣雙方皆享牢獄之災,此令一出,方才斷了一些人試險牟利的念頭。
一是禁地,二為禁物,如今若想獲得深淵中的藥草,絕非易事。
莫晚庭看向傅銘,聲音低沉:“傅銘,那藥草……”
傅銘知曉此藥難尋,也并不想給大家添麻煩,便搖着頭笑了笑,表示自己無礙。
突然間,幾人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幾位說的可是白蘭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