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禹峤。”洛顔率先站了起來,隻在一瞬之間便如同母雞護崽般擋住了身後二人。
他是兄長,在三人中年歲最大,同樣也承擔好了保護阿弟的職責。
“他誰啊?”許星河偷偷摸着布袋裡面的符箓,一面也不太眼熟遠處的胖子。
這次門派比試,雖說金丹期的弟子能額外多帶一個名額,但眼前這人顯然不是他們哪位的親友。
看着就是個少爺,很難想象不是找什麼關系進來。
然而事實也正如許星河所想的那般,洛初小聲給他解釋:“禦靈宗一個長老的侄子,他的母親是我們本家的姑姑,所以……”
親戚啊?
看着卻不是很友善的那種。
上山的小道直線觀影距離在河畔,沈程泠一點都沒懷疑剛來的這批人是沒瞧見和河岸相對的他與陌百遷。
不過瞧到了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不了,少爺嘛,骨子裡總是有一種瞧不起人的跋扈。
和那種世家子弟的驕矜不同,還有會隐藏的階層不同,是隻屬于那種養廢的二代,總叫人能避則避。
修仙之人大都體型修長,偶有壯碩也不至于肥胖。
自洗筋伐髓,重鑄軀骨後,容顔更是超出尋常百姓家太多。
是以,眼前這個肥胖子的出現當真是打破了沈程泠的認知,這是有人害過他嗎?身體裡得有多少雜質啊長成這樣?
“掃把星,沒想到你居然有臉出來?”說是沾親帶故的關系,那施禹峤卻在瞧見洛初時故意捏着鼻子,可眼裡卻是上下打量了一圈,顯露出幾分不一樣的惡心目光。
隻叫被洛顔護在身後的洛初臉色更白,小孩手都掐進了肉裡,可又怕他兄長當心,于是在感受到痛意後又生生忍住,不能掐。
于是,這一幕更加站在他身旁的許星河瞧見,雖然都是小可憐,但許星河這人的正義感總是爆棚,當場就直接從他那小破袋中燃出了符紙,“我管你是誰!”
他才不管呢,就算他是一個沒有師尊護着的小可憐他也不允許他的朋友被人嘲諷。
于是就在越走越近,還邊走邊哄笑的施禹峤一群人都沒反應過來的間隙,變故陡生。
還算有點血氣,要說許星河這說打就打的姓子在沈程泠那就是加分的,沒道理叫什麼阿貓阿狗欺負在頭上。
燃起的星火飄飄落落,到了近前卻化作一個個極有攻擊性的炸藥包。
原本應該會炸的同齡這些小屁孩一個頭頂冒煙,背後生瘡,誰料便是那當下,一個元嬰期的威壓瞬間爆發。
施家小公子身後有暗衛,分明的死胖子隻被炸的染上一點灰,可當煙塵散去後那施禹峤卻是滿臉寫着氣急敗壞。
腰間有一個通體圓潤的玉墜,被那施禹峤抄起手來就是砸,“弄死他們,弄死他們!”
顯然就是一個無理取鬧的胖子,元嬰期無論是在沈程泠這個渡劫期,還是他身後化神後期的陌百遷眼中那都不夠看。
可無奈前面三個小孩,洛顔最大,雖然個頂個的天賦,但是再怎麼天賦異禀洛顔一個金丹初期,許星河一個築基後期,更别提洛初。
他是一個體弱多病的修士,瞞着哥哥,若非經脈靈流有異,比他高修為的修士都能看得出,以他正常修煉的速度現在早也在元嬰,而非區區練氣三層了。
高修為的欺負低修為,老不休!不要臉!
修士的威壓化作實質性的氣浪,不分主次,沒有輕重,一下就将身後的湖水掀起一個個波濤。
然後三個小崽子像被那半空無形的巨手一巴掌扇飛般,一個兩個,七零八落的撞在地上。
“阿初。”洛顔最快适應過來,掙紮起身:“星河。”
撐着單邊的膝蓋費力爬起,湖水岸邊常有沙石,十多歲的少年皮膚白皙,狠狠的擦在上面,劃了過去,有幾處破皮的地方。
沈程泠皺眉,瞧着幾人想起,卻又被那股在他眼中微不足道的氣勁壓下,許星河并不甘心,咬破了唇齒,雙手撐在眼前,連費力想要站起的雙腿都是顫抖的。
官大一級壓死人,更何況修為高上幾個階段的,出門在外,被人弄死那都沒地說,這就是這個修真界的現實。
沈程泠擡腿欲要上前。
身後陌百遷卻不知何時擡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化名易容,你我都不是光明正大來到這裡,眼前恩怨,那人明擺的就是不講理的。”
沈程泠回眸,陌百遷瞧他,眼裡也是明晃晃的将先前的那句話原路返回。
“多管閑事的人命短。”
沈程泠怔了一瞬,他說的沒錯。
“我呸!克父克母克全家!”那邊施禹峤的一口唾沫吐地上,有個元嬰期的暗衛守護,這小孩也是抖落起來,踩着幾步碎石上前,揉揉腕上的綁帶,福氣的臉上也寫滿刻薄:“我阿娘早說了,你就是條被狗鍊子拴在屋裡的死狗!小賤人,上個月還敢……”
“嘭——”
奈何他的話也沒說完,原本想靠近拎起洛初的動作也沒能成功,隻是瞬間,變故陡生,隻見那地上的瘦弱少年本因他的一句話而容色慘白,後手更是握滿泥沙。
但是那個刹那,眼前的施小公子面上卻好像被一個不知名的重物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