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不如與清旖說上一句話,然後看着草精乖乖點頭,從他腿上跳了下去,于是沈程泠起身。
柳蒼枝已經被許星河此前的發言氣到發抖。
擡手指着那對面,原以為隻是師父不讨喜,沒想到這個徒弟:“我瞧你是失心瘋!他推你下山,斷你生路,喂你劇毒,枉為人師,你如今傷疤好了,跟這天下人說重新翻篇?”
好大的一朵白蓮花!
許星河睜着眼睛卻亂講:“我不記得了。”
他的修為都到化神期,和在座的師叔伯們都或許相差無幾,甚至遠超幾人,因此說話還是十分有底氣。
當面與長輩頂嘴這事沈程泠也還是第一次瞧見許星河在做,心裡頭難免的微微吃了一驚,抵不上這人的道反天罡,許星河又問:“不過說回來,在場的諸位師伯師叔,當年有關師尊的那事,是不是隻有弟子這個當事人有資格評判?”
“不錯。”最後掃了一圈,由花翎點頭。
那麼事情可就好辦了,許星河的目光又轉回到前,落在柳蒼枝身上。
在那一刻,沈程泠雖然已經走到了許星河身後,但他心底竟然隐隐約約猜出了許星河的想法,并放慢了自己的動作。
“怎麼說來。”許星河那嘴就跟萃了毒似的,就差點名道姓柳蒼枝的多管閑事,順帶了還不忘繞着彎子又說:“柳師叔,師尊怎麼說曾經都是您師兄,所以師叔說話,是否不該那般刻薄?”
“噗——”一邊是師門幾個長老,其他人忍着,禾落依可不忍,當場一下笑出聲,被人瞧了也随便。
許星河真是下了柳蒼枝好大一個面子,當着在場那麼多人的面,柳蒼枝作為一個師叔被他一個小輩這麼說,稍稍有點面皮薄的都要撞牆自盡了!
淬了毒的目光再往許星河的身後瞧,從前柳蒼枝這人就是處處不如沈程泠。
沈程泠修行半年未入門,柳蒼枝一來就是練氣大圓滿但沈程泠被玉曦真人收入門下他沒有。
玉曦真人眼瞎,于是後來柳蒼枝就更努力的修煉。
但奈何沈程泠這個人是真的氣人啊,原本平平無奇,隻呆在一灘爛泥土裡早晚都該被人遺忘的他卻在半年後突然悟道,從此一日千裡,直到那抵達那再難讓人企及的渡劫大圓滿。
離飛升隻差半步之遙。
可如今,好不容易等到他修為全廢,打回原形,滾下山去,可不想這一轉頭才七年。
沈程泠沉默了一下,然後重新說:“師弟,修為停滞不前多年,你确實該好好收收你的閑心了。”
不然也不至于十年如一日的元嬰期,被他一個廢人給嘲諷,柳蒼枝隻覺自己的一口氣卻上湧,你了半天,當場吐血。
由于這時的距離實在太近,廳中其餘長老見事不好,與柳蒼枝也多幾分交情的立馬起身。
但沈程泠隻覺腳下幾個倒退,花翎原本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一瞬後也就放下。
“柳師弟?”
藥峰的岑師兄還是去關心柳蒼枝的,隻是他這一句關心出來,隻覺身後氣氛詭異,這才後知後覺回頭。
禾落依捂住了嘴,拼命隐忍,土撥鼠無聲的尖叫。
許星河抱着他師尊,一手在腰上,一手在腦後。
隻等沈程泠定了定神,正面朝着他身前的衣料,腦子料想身後的場景,無言良久。
“沒事吧?”
原本就不是什麼大事,沈程泠不講話,許星河就沒有來的多問了兩句。
他還記得這是師門嗎?
他還記得眼前這是師尊嗎?
沈程泠低垂着眸子什麼都沒說,搖了搖頭,然後就默默從他的懷抱中退走,站到另一邊問岑禮欽暈過去的那位怎樣了?
他可沒想把柳蒼枝氣死啊。
“還好。”岑禮欽拿了個丹藥塞在柳蒼枝嘴裡表示一會就好。
“霜華霜華。”于是在此期間,禾落依的好奇心真的爆炸,滿眼裡寫着星星,趕着點想知:“他們倆到底什麼關系?”
這看着怎麼不像是師徒,反而……
“啊?”陸霜華被禾落依一問就是一臉懵,擡手撓了撓後頸:“這還能是什麼關系?師徒關系呗,師兄他很孝順嘛。”
禾落依聞言那是一個恨鐵不成鋼,當場起身,結果終于收到前方,來自花翎的一個眼神警告。
不要帶壞我徒弟!
宗門中唯一一個不愛修煉,隻愛畫本的不正經師叔。
禾落依吐了吐舌頭,什麼嘛,師姐真是沒意思,教出一個小古闆,霜華師侄年紀輕輕的,結果眼瞎瞧不出,眼前二人分明奇奇怪怪,勾勾搭搭,還有兒子,所以……許師侄這是喜歡人夫嗎?
“啪啪啪——”
一時間從房門外頭想起一道欠欠的掌聲,聽那步伐,沈程泠終于帶上了情緒。
陌百遷。
一道算是淩厲的目光掃過去,落在剛出沒于房門前的妖孽身上。
陌百遷笑笑,眼中的暗示意有所指:“夫人很歡迎我嘛。”
先前的條件,考慮的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