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輕蕪消失,還帶走了曲靖和白琦,“她曾是魔宗之人,隻是時過境遷,魔宗内部勢力更疊,她走,看來這件事情還會麻煩。”
但是事情說到這,花翎也就不在逃避了,當師姐的,原本是并不該管師弟的情感路線,可……這個師弟是沈程泠。
和師弟一起的是許星河。
當年啟元宗的長老無意路過鳳凰城,得知了其中秘辛,又見沈程泠一不足十歲孩童,身陷栽殃,實在可憐,故而出手。
白琦活着的時候從他們手裡逃脫,回到家中,還有連帶上那個孩子,結果被終于等到機會的沈程泠從背後下手。
幼時他隻是凡人,沒人能說他拿着匕首,渾身沾血,倒在一邊大口喘息,實際上是對人背地下手太過陰暗。
隻能說是一報還一報,長老們見他心性如此,這才将他收入門中。
修仙一途,正需他這般的人才,隻是後來……
沈程泠收下許星河,卻未曾真當良師。
他做的那些事情,也确實配得上後來天道給予他的懲處,隻是若非有今日,若非鳳凰城的些許見聞是出自許星河之口,那大概連花翎都不會明白其中還另有隐情。
可既然對眼前的徒兒心懷芥蒂,當初又為何要那樣為難自己?
許星河是化神期,可如今的沈程泠?
花翎指尖點了點桌面示意沈程泠:“伸手。”
沈程泠聞言心頭立馬一咯噔,左手握着自己的右手腕皺眉。
“師伯。”許星河開口,于是花翎終于說上了今日相遇,主動與他交談的第一句:“星河,我在與你師尊說話。”
霎時,沈程泠拉拉還想說些什麼的許星河,硬着頭皮将手遞上前。
花翎的指腹搭了上來。
中學時期家長老師抓早戀,花翎按在沈程泠的腕間,看到了上方新添的紅印。
“師伯,一切都是因為我。”
築基大圓滿。
還有那些許星河覺得花翎會問的問題,他抓住了沈程泠拉他衣袖的手,第一次的意外,那麼第二次……
“星河。”沒等許星河再多來一句,花翎便抽開了手,然後從懷中掏出一枚玉牌。
“這月宗門秘境,你們兩個,就一起去吧。”
花翎這一眼是看了兩人,當然話是和師侄說的,但大半的目光,沈程泠瞧見是落在他那。
收了東西送花翎出門,“宗門裡還有一些瑣事,你們不要總在外頭晃蕩。”
陌百遷現在是整個天下遍找沈程泠。
有些消息放出去,聽到風聲的一傳十,十傳百,沈程泠現在怎麼說都成了這個江湖上的香饽饽。
于是,沈程泠閉嘴不說了。
花翎讓許星河把陸霜華他們叫來,許星河見師伯這般,便是完全放松,二話不說轉身就去了隔壁。
小小的廂房終于留下兩個人,花翎見人走了,現在隻有兩個想問的問題。
沈程泠目光偏向了别處,他和傻瓜徒弟不一樣,怎麼會覺得師姐平靜就真的什麼都不問詢?
許星河是不知道什麼叫做暴風雨前的甯靜?
“陌百遷說他和你有過一段。”
“沒有!”
花翎這話一出,沈程泠的反駁聲就緊随而至,對于這件事情,他是冷着臉厭惡,“我不知他是從哪裡探得,比武切磋,或許是哪次劃破了衣物,被他看去。”
總之便是好生不要臉,虧他堂堂一個魔宗的宗主!
沈程泠和陌百遷也算熟識,二人主要是拔劍互砍很多年,也不知是何時積下的恩怨。
所以沈程泠這麼一說花翎就信了,“那你便不用管,盡早回來,旁人若說什麼,但至少我無影峰,師姐還是做得了主的。”
沈程泠無言,過了好半晌垂眸,對于花翎這明晃晃的袒護,他似是許多年都未曾聽聞。
“好。”
于是他終于點頭答應,那麼第二個問題,花翎伸手,指尖溫度微涼,但覆蓋在沈程泠安置在桌上的那隻手時,心總不是涼的。
“你自願嗎?”
什麼?
沈程泠擡眼看花翎,花翎也不讓他尴尬,于是在于他對視一眼後便自覺将目光向旁偏離。
和從前與他講宗門,講修仙,講一些沈程泠遇到的坎坷,該如何反複磨合時一般。
不說許星河和他同為男子。
不說他們曾經的位置原是師徒。
更不談二人此前的過往,如何仇怨,如何龃龉。
隻是問:“師弟,你自願嗎?”
“星河年歲小,如今卻已是化神期修為,他确實超過他那一群不到金丹期的師弟妹良多。”
但沈程泠現在不過築基大圓滿,于是是個人回想他們先前的關系,在瞧沈程泠如今怎會不想到強迫,限制,委曲求全。
“還有你手上的這個東西。”說着,花翎的目光已經十分嚴肅。
半緣鎖,許星河自創的一種東西。
拿這鍊子來鎖人,花翎瞧着沈程泠的模樣,似乎是他面上一有一個不情願,今日這個管教逆徒的事師姐可就代勞了。
“師伯。”
身後的房門重新被推開,許星河帶着陸霜華和清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