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修士不服,比了個手勢繼續,那是邪祟嗎?
嘭——
金鈴搖蕩,從裡屋猛沖而出的黑氣打斷了他們極個别的揣測。
緊接着是符陣亮起,刺目的紅光閃爍,在域的盡頭,是一個人影,在黑霧的照射下分外眼熟。
花翎睜眼,心頭竟是隐約升起一股不妙的錯覺。
事情回到一刻前。
裡屋,随着異象突生,客房中央有小股的風莫名聚集,自不遠處盤旋而上。
透過眼前銅鏡的邊緣,沈程泠看到一點點黑氣逐漸凝聚成型。
聽說那幾個凡人死時還算尋常,不同的是那五個死在百裡城中的修士!
神識破碎,經脈被毀,說明那些人生前可能就已經瘋癫,要不是百裡城中出機緣,過路往來的修士多了,誰想這般喪心病狂的事都已經持續半年之久?
他是半年前來到這裡。
許星河終于不吹他那多了一圈印子的手了,察覺到異樣的瞬間拉住沈程泠,然後又很快擋在他身前的位置,你沒有修為。
在這個分明就是弱肉強食的世界,沈程泠詫異,扯了扯許星河的衣袖道:“那是個能凝聚成人形的邪祟。”
許星河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外面:“我知道。”
“我沒有修為。”沈程泠就感覺自己不太确定,許星河像是聽不懂他的意思般,低頭又從腰間的布袋中拿出一堆黃色的符箓往回塞。
“所以你不要亂動,藏好。”
莫名其妙被人塞了一手,沈程泠的目光掃過自己手中那抓都抓不過來的東西,手忙腳亂間居然還一個個的看出價格。
神行符,三千兩,爆破符,五千兩,瞬移符,這個最貴,這個要三百靈石!
不是,沈程泠擡眼。
終于那個人形體的邪祟初現真身,随後,屋裡原本緊閉的門窗就被吹開。
前後砸在框架上,發出連續猛烈的撞擊,外頭的鈴聲開始了。
死靈非要見生氣才來,在屋子裡掃蕩,奇怪的要先停留在那面銅鏡之前,似乎是在照看些什麼。
許星河是主動當了那個餌,當下終于瞧見邪祟真身,并不猶豫,起身,從銅鏡之後竄了出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們這個位置選的太好,屋裡火星跳動,沈程泠記得,水系靈根的自己收下了個火系靈根的徒弟。
等等!
銅鏡砸落,沈程泠也靠牆站起,手中捏着新得的符箓看許星河和那黑霧打在一處,霧氣無形,熟悉的感覺卻叫他終于恍然。
“許星河,别用你的火打他!”
話說的太晚,火星子已經化作鍊條,從四面八方直穿那黑霧而去。
許星河聞言,回頭滿面怔然。
為什麼不能用火打他?
在沈程泠眼中的黑霧沒有被火鍊鎖住,像個膨脹到極緻,不知道在下一秒的哪個瞬間就會突然炸裂的氣體。
正當他後退是牆,退無可退的時候,沒得到答案的許星河看着眼前突然極緻壓縮的霧氣好像隐約有了答案。
擡手比劃,沈程泠覺得手中的紅色手鍊突然給他慣性,讓他向前。
嘭——
最後一刻,腳下的黑霧就如同那滾滾波濤,瞬間洶湧。
房門一下被炸開,連同這間房裡的一切都霎時傾覆。
沈程泠感覺自己好像被氣浪掀翻,整個人摔出去都滾了幾道。
但還好,在腰背與頭顱之後,許星河将他整個圈在了懷中,尊老愛幼,沈程泠在霧氣中爬起,看了眼底下的肉墊,咳嗽幾聲。
真是……謝謝你的道德崇高。
“沈程泠?”
身後奇怪的怪叫已經重新吸引他的注目,好幾個門派的修士拔劍相對。
許星河微微撐起上半身,和他對視一眼,就是這一眼。
“那個東西不是!”
黑霧中重新凝聚出的人形,當着正主的面,照着身前銅鏡。
應該不怎麼會出現在沈程泠自己記憶中的一張臉,面對面的時候毛骨悚然。
“那這是什麼東西?”
突然出現一個凡人闖進一群修士的圈子,在場諸人也不都隻是留下看樂子,他們來這百裡城是為尋到機緣。
自然也不是那種新入門的,什麼都不會的小弟子。
“魔修?”
“不對,這是地縛靈吧?”
沈程泠……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