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反常必有妖,“既然如此。”花翎點頭,表示默認。
邪祟夜間才出沒,他們還有一個白日要等,于是旋即,花翎的視線重新落點,沈程泠愣了一瞬,硬着頭皮笑了笑。
“那這位?”
“師伯。”許星河一步擋在眼前:“之前和二位說過的,所以他還是跟着我為好。”
花翎疑惑,不經意的視線再一看,沈程泠背後的冷汗逐漸沁出來。
于是花翎幹脆問:“我看你是個凡人,與他去蹲守,不會過于的風險?”
“師伯放心。”許星河卻是自信,拉過沈程泠說:“弟子心頭有數。”
有數……
掌心一不小心多了幾條月牙形的紅印子,花翎實在講不出還有何異樣,于是開口,便叫他們先回屋。
一切還要從長計議,沈程泠心口微微松了一口氣,跟着許星河與花翎擦肩而過走出幾步的距離。
“你們師徒關系什麼時候怎麼好了?”
師姐的話像是在耳邊炸開。
花翎審視的目光,正落在那個莫名熟悉的身形之上。
沈程泠心頭一涼,生理性的緊張那是無可避免的,但意外,花翎發現在許星河身旁的那個朋友身形未頓,像是完全沒有在意到自己的問詢般繼續向前,倒是許星河回頭。
沈程泠看着是因為他回過頭了,這才跟着一起停下,偏頭詢問:“怎麼了?許大哥。”
許星河轉身看向花翎:“師伯?”
“無事。”片刻的沉默是無人察覺的,花翎面上微微閃動的神情最後還是化作一片平和,朝微微示意:“回去吧。”
心口的大石頭終于松懈,沈程泠看向許星河扯了扯他的衣袖:“許大哥?”
登時,許星河的胳膊上又是一陣的酥麻,汗毛倒豎,怪異的眼神在暗處對他這位好師尊那是看了又看。
然後,沈程泠隻覺許星河看着後頭像是有鬼追,就在他還要慢走幾步,粉飾太平的時候,逆徒腳下生風,拉着他的模樣像是有什麼惡疾。
趕着投胎?
熟悉的身影消失在牆角,隻是看師侄的模樣不似作假,花翎回頭:“霜華,剛剛你師兄有和你提起他身邊的那位小友嗎?”
“啊。”陸霜華擡眼,盡顯茫然。
于是長長的走道裡多出一道歎息聲,“回吧。”
……
客棧的房門開了又關,沈程泠隻想甩開眼前的男人:“許星河你又抽的哪門子瘋啊?”
誰知,關上房門後的許星河學會倒打一耙,回頭,無視了自己被甩開的手,垮臉:“沈程泠!我今日這是又哪裡吃罪你了?”
”啊?”
另人不解的問,沈程泠抱着自己的胳膊隻想繞過眼前的許星河:“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他的滿腦子裡現在應該還被另一樣大事占據,許星河這人真的太不靠譜了。
按理說他們師徒關系向來不好,在外說一句仇人也無人反駁,可就這樣的關系,對方會在分别七年後的某一天莫名其妙在外為自己辯白。
在旁人的視角裡,許星河身邊還莫名其妙多了一個自己,雖然面孔不同,修為也無,但熟悉的人怎麼會看不出身形一緻,再想細節。
他上趕着插手一樣可能有關自己的事情,往後離開百裡城,沈程泠自顧自的找了個位子坐下,不能再和師姐同路了!
啪!
誰知思緒被打斷,原本還就要與沈程泠講講道理的許星河本人,這下真的一巴掌拍在桌沿,然後氣鼓鼓的找到他身邊的另一個椅子坐下。
“我跟你說話呢,你就那麼走了是什麼意思?”
沈程泠這人真是十年如一日的沒有品!
叫許星河瞧着,又不能拿他怎樣,于是伸手拎起了桌上的茶壺,就往水杯裡頭猛猛灌。
沈程泠見了眉心微蹙,一隻手撐起側臉,探出頭:“你……是快要渴死了?”
難怪剛剛跑的那麼快,這下他就了然。
許星河所有的動作蓦地一頓,誰想這是一個不注意,喉間是一陣尖刺瘙癢。
再接着,噗——
他是再也忍受不住了,嘴裡的水就呈水霧狀噴出。
沈程泠吓得一激靈,閉眼,雖不是正對逆徒,但此時亦是用舌尖頂了頂塞的,從鼻腔中輕哼出一下,“許——星——河!”
怒意在極短的時間積累,從平靜到爆發就跟演着玩似的。
下一瞬,沈程泠拍案起身,留下早就俯身到另一頭,咳的上氣不接下氣的許星河一人獨自漲紅了臉,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
“汝有惡疾否?”沈程泠抱臂,居高臨下,最是克制的說上一句,然後轉身,擡步,很累了。
“等等。”許星河擡手,劇烈的咳嗽讓他的眼尾都是一片通紅。
就剛剛哭過似的可憐,抓着人的手勁卻不小,沈程泠被扯到後退半步,不滿的看向許星河,他說:“下次,你别再那樣叫我了。”
什麼?
沈程泠一愣,這下真給人說的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思緒轉了三兩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