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客人啊。”
瞧他就吞吞吐吐的模樣,許星河看了一眼還未全開的客棧們,還以為掌櫃為難這點,便就率先開口:“掌櫃的,先前事急,不過在下确是方至貴店,此前唐突,已有冒犯之處,還望掌櫃海涵。”
“不是。”話落,許星河說的誠懇,卻見那拿着賬簿的掌櫃這些卻是真的連連擺手,搖頭。
這會他的内心可就更加不解。
不是的他從窗戶直接進入人家客棧的原因?
“那掌櫃的。”許星河眉眼微蹙,面帶詢問道:“為何如此為難?是還有何等顧慮?”
卯時過半,眼見外頭的人聲也比先前再熱鬧幾分。
掌櫃叫住自家小二,廣開了大門。
晨光灑落,金燦燦的一片,也似要蕩清這人世陰霾。
掌櫃偏頭,眸光定定的瞧了眼外頭,然後回看,歎氣:“好吧,既然是公子要問,那我也便不再瞞着。”
掌櫃攤了攤手繼續說:“也并非是我不願做公子這樁生意,但也實在是因為那屋子啊,着實不祥。”
不祥?
許星河的眉心跳了跳,不知為何有種不好的感覺,于是當下從腰間順出了自己的玉牌。
“掌櫃的,在下修道之人,師承啟元宗,不知貴店這般可是有何邪祟,在下可以……”
“小仙師?”誰料許星河這話一出可真是踩到那掌櫃的心坎上去。
當下便忙不疊的從櫃台裡頭出來,伸手,便是十分熱情的抓住許星河的手,“可是啟元宗的小仙師?”
瞧那掌櫃眼中全是金光,許星河奇怪,但也隻能點頭。
“可算把您盼來了!”結果就是那掌櫃一改方才,單手直拍大腿。
看的許星河好生不解,張口,正欲再說些什麼時,門口就突然傳來一陣敲擊。
許星河回頭。
“哎,師兄?”
來人不是旁人,原來正是方才與他們匆匆一面的二位。
許星河見狀立刻雙手交疊,朝後躬身:“花師伯。”
“小師妹。”
啟元宗,無影峰峰主花翎和她的親傳弟子陸霜華。
于是許星河了悟,各派宗門中每月執法堂都會定時定點定量的向下派發些許任務。
意在給弟子們鍛煉,積攢宗門聲譽,也同是給弟子們在宗門賺取積分的一個好途徑。
宗門積分可兌換靈石,靈寶,秘籍,藏書,總之用處多多,再加之方才掌櫃那般,顯然,花翎和陸霜華便是接到此次任務,才雙雙結伴出現在這百裡城中。
隻是,“師妹。”許星河有些許不解,于是眼看花翎去和掌櫃交涉便不再多言,反而面向陸霜華悄聲相問,“百裡城離宗門之距何止千百裡,往日宗門也很少接到這個地方派來的委托,可這次怎麼?”
“啊,這個。”可怎知他是真的很會問,陸霜華聞言,原本一張嬌俏的小臉上這下霎時寫滿為難。
直到那一邊,花翎與掌櫃說完,眼看對方連連道謝,師伯示意他上行,于是一行三人走上樓道。
花翎是見身邊沒人了,這才開口:“你還不知道吧?”
“這委托之所以能送上宗門,全因……這事與你那師尊有關。”
花翎斟酌了用詞,卻不料一句話便将許星河定死在原地,這會突然想起房間裡的沈程泠,整個人更是如遭雷擊,後知後覺的慌亂,腦袋裡冒出的第一個想法居然也是,“完了!絕對不能讓師伯她去看到師尊!”
“你……還恨他?”許星河的沉默換在花翎眼中那是不一樣的意思。
此時三人皆在階梯上,花翎轉身,居高臨下。
而許星河站在最尾,陸霜華默默後退,不知如何。
半晌,直到上位者微微歎息,花翎轉頭繼續向前,殊不知她的每一腳如今都是狠狠的踩踏在許星河心頭。
“我那師弟啊,确實畜牲不如,你要恨他,我能理解。”
但說來奇怪,這花翎卻是那全啟元宗中,在沈程泠出事後,唯一出面,為他求過幾句情的同門。
隻因當年他們一同拜師,花翎自認見過沈程泠在啟元宗的一路成長,是以自認為有幾分了解他的為人,不信師弟當真如此喪心病狂。
不過時隔七年,當初再如何,也已成過往。
她想,她這輩子應該也不怎麼可能再見沈程泠了。
手搭上門框,許星河的一顆心懸起,僵硬的,終于到要崩的邊緣。
“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