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夙的遲疑葉琯歌看在眼裡,腦子有些遲鈍的運轉起來——
這輩子的哥哥确實答應讓自己填詞了,上輩子的哥哥可沒答應過啊!
葉琯歌心想,時機不對啊,要是自己晚幾年重生或者哥哥沒有重生就不會這麼麻煩了。
對葉夙來說,那已經是百年前的事了,記不清楚。
但看葉琯歌這麼來找自己,他知道這件事應該是有的,畢竟他的妹妹很少會無理取鬧。
隻不過自己真的沒有印象了,怕葉琯歌懷疑,他含糊其辭:“嗯……琯琯怎麼突然提起了這個。”
“那當然是因為……”
葉琯歌突然壓低聲音讓葉夙有些後背發涼……
“因為我把《踏月》的詞填完了啊。”葉琯歌笑盈盈道,說着把昨天寫好的詞遞給他,“哥哥你看看。”
“對了,我尤其喜歡最後一句,哥你先看看最後一句。”葉琯歌又補充。
葉夙接過葉琯歌遞來的紙張,有些擔憂的看着她,像是覺得她腦子出問題了,畢竟她的情緒看起來這麼不穩定。
“哥哥,我沒讓你看我。”葉琯歌有點不自然,怕葉夙會看出來什麼,開口轉移他的注意力。
“嗯。”葉夙想着過會要去找太汐長老說說,讓她給葉琯歌看看了。
他垂眸開始看,也是聽話的先把視線移至最後——
“醒來人還如初,你初心可還如故”。
嘶,這句話……葉夙的表情一言難盡,怎麼感覺意有所指呢。
過了好一會,葉夙擡頭,表情一言難盡。
“哥哥怎麼了?”葉琯歌做無辜狀。
看着自家那個妹妹的無辜樣,葉夙盡量把話往委婉的方向說:“琯琯你這詞……不合曲風吧。”
“怎麼說?”葉琯歌垂眸佯裝失落,然後無聊的開始轉動手腕上的玉镯,有點想沐瀾姐姐了……
“感覺有點怨氣在……”葉夙一隻手支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看着另一隻手上拿着的稿子。
“啊,這樣啊。”葉琯歌說着惋惜的話卻沒有半點惋惜的語氣,“那《踏月》是什麼曲風啊?哥哥你講一下,我重新填詞。”
“這麼好的曲子,可不能就這麼被我的詞毀了啊。”
葉夙沒多想:“這怎麼說好呢……”
“就,先說說哥哥你當年為何作下《踏月》吧。”葉琯歌很順利的把葉夙套路進去了。
“當初……”
葉夙卡殼,是啊,他當年為何作了《踏月》?
“不方便說嗎?”葉琯歌勾唇,“那哥哥你再彈一遍吧,琯琯我再仔細感受一下。”
你不方便講作曲緣由,那我就退而求其次的聽曲子自己感受——她這一副好妹妹的做派,讓葉夙都不忍心拒絕。
葉夙取出了他的七弦放在案上,手指搭上去的那一刻竟呆愣住了,《踏月》……怎麼彈來着?
葉琯歌看他那反應就明白了,這也是記憶自封的一部分,針對的是真徹底啊!
她也不去為難葉夙,輕聲道:“哥哥,這會好像不行了……”
葉夙看向她,有些慶幸她給了自己台階下,但又不明白這會為什麼不行了。
“哥哥,你在南河長老那的課要遲到了,師尊好不容易才說動南河長老給你……”
話還沒落音,葉夙的身影已經不見了,葉琯歌呆愣了一下,“傳送陣啊……”
葉琯歌突然有點好奇自家哥哥那些年的經曆了,怎麼連傳送陣都琢磨出來了。
不過,和箫師弟……
想來哥哥也是不好過的。
真煩!
箫初琛閉關的第五年,沐清澤病倒了。
許是心病,許是積勞成疾,這病來勢洶洶太,突然了。
這一年裡太汐長老忙前忙後就是查不出病因,葉夙兄妹倆陪着她把醫書翻完了,藥方也用遍了,就是不見起色。
“師兄師姐,天樞長老找你們。”南月——太汐長老的小弟子跑過來找他們。
兩人心裡沉了沉,這時候找他們兄妹……
“好,知道了。”
沐清澤的房間,進門先能看見一幅美人圖,畫上的美人傾世之姿,淺笑盈盈,正是箫初琛與沐瀾的生母——白輕穜。
“雲瀾晚起風念卿,秋深曲遠憶夏甯。長月風止意難平,滄海何人問夜明。”
畫像上方提有這麼一首詩,據說是沐清澤當年大醉随口吟出的打油詩,是用來懷念亡妻的。
“師尊。”
行禮問安後,葉琯歌發顫的嗓音響起,“師尊這番傳喚……”
“是為了天樞之位。”沐清澤半躺在床上,見兩個人來了,打起精神開口。
“師尊三思!”
“師尊,你一定不會出事的!”
兄妹倆慌慌張張跪在了床邊。
縱是料到了沐清澤此時傳喚他們是要交代身後事,但親耳聽見他開口還是忍不住心酸苦楚。
他們兄妹兩人十歲上山入宮,便拜在了沐清澤門下,這麼多年了,沐清澤于他們來說亦師亦父……
“師尊……”
沒有理會他們,沐清澤神色如常的開口:“天樞之位,最适合的人選是晚兒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