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汐打開房間門便看見了兩人,神色複雜,眼神詢問紫微:他怎麼來了?
六位長老中四男兩女,因而她們倆的關系十分要好,紫微看懂了她的意思,聳肩很無奈:我怎麼知道?
箫初琛打斷了她們的眼神交流:“太汐長老,我可以進去嗎?”
“自然。”太汐側身給他讓道,等箫初琛進去了,她很自覺的出門還順手帶上門。
理論上沐瀾是可以醒的,隻不過太汐診出了最壞的結果——沒有求生意識!
“琯琯可看見箫初琛了?”
“沒有啊,怎麼了?”
“人不見了!”
————
沐瀾獨自一人走在山崖底部,周圍是極緻的黑,一尺之外就真的看不見任何東西了。
雖然周圍空蕩蕩的,也沒有任何東西。
沐瀾擡頭,遙遠的絕壁之上隐約有着亮光,太微弱了,像是錯覺。
沐瀾倚着崖壁小心坐下,縮起身子,太黑了,太冷了,沒有人來暖她,就這樣吧。
她走的有些累了,想睡一會,就,一會。
…………
躺在床上的人依舊面色紅潤,若不是氣息微弱到箫初琛都快察覺不到了,他大概會覺得這是在騙他吧。
“抱歉。”箫初琛低頭卻不是在看她,“是我害了你,我真的……”
“從沒怨過你。”
“算了,你現在應該也聽不到,等阿姐你醒了,我再說給你聽。”
“然後,阿姐再帶我上昆侖山看桃花吧……阿晚記得,那裡的桃花極美……”
是幻覺嗎?我好像聽見阿晚的聲音了。
怎麼會呢,阿晚那麼讨厭我……
“阿姐,昆侖山的桃花極美。”等這句話真真切切的傳進了耳朵裡,沐瀾就隻剩眼淚了。
昆侖山桃花林……那裡,是弄丢阿晚的地方啊!
沐瀾捂臉卻捂不住眼淚,淚水從指縫溢出,她又聽見箫初琛說:“因為心魔昏迷,沒有求生意識,這着實不是一宮少主該有的風範啊,阿姐……”
沐瀾哭着沒忍住就笑了,阿晚說得對,她堂堂一宗少主,怎麼落魄成這樣了?
她要回去,正式與他道一聲歉,再聽他認認真真答一句“不怨你”。
也許是錯覺吧,她似乎覺得山崖之上的光,亮了些。
*
“少主這個情況呢,是心魔不斷在侵蝕她的生命力的結果。”
“少主輸給了心魔,若是一開始就有反擊的意識,那也不至于這麼糟,可惜你來之前這一天裡,别說反擊,她連求生的意識都沒有!”
太汐風輕雲淡的掃了箫初琛一眼,後者坦然處之:“長老說說阿姐現在的情況吧。”
“打個不恰當的比喻,就像是……一個漏鬥。”
“靈力像沙子一樣不停的給她送,這沙子不停的往下流,但我們也不知道要有多少沙子才能把沙漏底部填滿……”
“就,隻勉勉強強吊住了命而已。想醒過來——難!”
箫初琛聽得似懂非懂——好理論的東西,早知道就不翹治療系的課程了。
“長老直言需要我做什麼吧。”
箫初琛一針見血的開口,他不相信太汐把自己留下來,就隻是為了說這些。
“送靈力一事,一靠親緣二靠傳承。”太汐道,“現在是紫微給少主送靈力,可在過些日子……”
許是覺得自己說的太抽象,太汐停下來,想了想:“嗯……三年。若是三年内醒不過來,給她傳靈力的就隻能是至親了。”
“沐清澤呢?”箫初琛下意識皺眉,語氣不善。
“天樞長老他現在倒也可以給少主輸送靈力,但到後面不行了。”
還有些話她實在不敢和箫初琛講——
這沐清澤啊,先是沐家的孩子,再是上清的首席長老,最後……才是他們姐弟倆的父親。
太汐換個思路給他解釋,“而且到後面可能每日都要送靈力給她,天樞不是每天都有空閑的,再加上越到後面所需靈力越多……天樞長老忙于各處,那麼多靈力……”
太汐覺得這倒也不必明說,她相信箫初琛能意會。
“琛兒,你與少主是嫡親的姐弟,這世上,你們的血緣才是最相近的……”
箫初琛垂眸有些憂慮的走出蘭閣,他隻是翹課,不代表沒有常識——
太汐長老還有一句話沒告訴他,若真是三年都沒醒……
那估計是醒不過來的。
箫初琛滿臉憂愁,院外的女子見他出來,輕笑出聲:“師弟可真讓人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