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看出了謝聞星的疑惑,關鶴将桌上一份裝好的合約遞給他:“合約已經打印好了,你可以自己看一下。”
謝聞星順次遊覽下去,最重要的甲乙方、金額、時間等内容的确和關鶴說的一模一樣,但看到下面……
謝聞星沉默半晌:“關先生逗我玩呢?”
他也不看合約了,把東西放在桌上後謝聞星盯着關鶴似笑非笑。他頭發蓬松,眼神有些痞氣,模樣應該非常招女孩子喜歡。
“怎麼了?”
“你還裝,”大概是太生氣了,謝聞星一瞬間忘了對方是手握生殺大權的老闆:“你沒看過這份合約?這下面寫什麼你不知道?”
他說完見關鶴還是臉色不變:“……你真沒看過?”
“看過,這就是我拟的。”
“我靠,”謝聞星忍不住爆粗話:“你瘋了嗎?婚姻合約?”
在那些正常的内容下,一行字近乎可以稱得上突兀地宣布甲方與乙方在合約期間内為婚姻關系,财産共有。謝聞星也是看到這才反應過來合約有哪裡不對,他不是跟藍鲸直播簽的合約,而是越過平台,直接跟關鶴簽了合約。
“自從我一年前回國後,我媽媽就一直在幫我尋找合适的結婚對象,上個月她找到了裴家的獨生女,她覺得我們門當戶對,各方面都很合适,”關鶴道:“事實上我對她根本沒有印象,唯一記得的大概是她五歲都還流鼻涕的樣子……”
想象了一下一個陌生女孩會成為他的關太太,謝聞星語氣有些不善:“你不要陸瑤瑤了?”
關鶴看了他一眼,隻當他還在說氣話:“我不想和一個陌生人結婚,但我家裡逼得很緊,就算沒有裴小姐也還會有很多次相親。假結婚是最好的辦法。”
“随随便便找個人我媽媽不會相信,你不一樣,她知道我們高中時的事情,舊情複燃對長輩來說還是挺容易接受的。”
明明說得有理有據,更何況那份合約上還說了财産歸雙方共同所有,和關鶴聯機怎麼算都是他穩賺不賠。可謝聞星越聽越覺得怒火中燒,這算什麼?關鶴把他當成什麼?交易?商品?
謝聞星氣得幾乎口不擇言:“不可能,我不是同性——”
話剛出口,關鶴眼神就變了。
謝聞星懊悔不已,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踩到了關鶴的禁區,謝聞星看着那雙近在咫尺的眼睛,隻覺得自己親手從牢籠裡放出了什麼洪水猛獸。
關鶴笑了一下,笑容非常淺:“你不是什麼?”
“……”打死謝聞星都不敢說出同性戀這三個字了。
他沒想到當年的事給關鶴造成了這麼大的陰影。謝聞星既後悔又心疼,隻能死鴨子嘴硬:“你不也不是嗎?”
關鶴沒理他:“你如果不答應,平台不再給你首頁推送、打壓你所有的活動,同時還可能無中生有爆你的黑料。你跟藍鲸簽約了三年,除非有人肯幫你付違約金,這三年藍鲸都可以針對你。”
謝聞星微微睜大眼睛:“你不怕虧本嗎?”
關鶴反問:“我為什麼要怕?”
是啊,關鶴為什麼要怕?
謝聞星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理解出現了偏差,他以為他才是流氓,關鶴一直是好學生、好領導。
想不到對方的确不是流氓,褪下那層優雅的僞裝後,關鶴的本質是強盜。
大概是覺得把他逼太緊了,關鶴适時松了松手裡的線:“你可以考慮一段時間,最遲下星期給我答複。”
謝聞星不說話,他盯着關鶴完美無瑕的臉,對方很有耐心地和他面對面相望。隔了半晌,謝聞星的嗓子有些沙啞:“如果我同意結婚,我需要做什麼?”
“和我見父母、舉行婚禮,你認識我的朋友、我認識你的朋友,必要時在外人面前裝親密,可能會有采訪,你需要向很多人解釋我們的關系。”像是還嫌刺激不夠,關鶴略微挑起唇:“性-生活就不用假裝了,但我會抱你、會牽你的手,有可能幫你整理衣服,還可能接吻。”
這麼簡單的描繪竟有了讓人血氣上湧的力量。他都不知道該怪關鶴說話太不正經,還是怪自己太不争氣。謝聞星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像個身經百戰的直男,而不是和關鶴分手後就再也沒找過對象的單身狗:“哪種吻?”
“你覺得是哪種?”關鶴聲音平靜地陳述:“當然是舔舌頭的那種。”
謝聞星耳根有些熱。
這樣……太過了吧?
他不說話,也不看關鶴,樣子看起來有些抗拒。落在另一個人眼裡就成了謝聞星接受不了和一個男人摟摟抱抱。
“你如果不喜歡,這些都不用。”關鶴神色冷了下來:“你和我住一起就好了,不過,合約期間不能跟其他人談戀愛。”
關鶴像是在警告他,眸光稍暗:“尤其是你喜歡的女孩子,和她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