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會兒,謝聞星反應過來關鶴是因為他直播時說自己鋼鐵直、再加上前幾天飯桌上的遊戲誤會了。誤會就誤會,一紙婚姻合約還橫在桌上,就算這場婚姻對另一個人而言是徹頭徹尾的交易,謝聞星也心甘情願把自己套進去。
他覺得有些心酸,害怕關鶴察覺,說話時盡量放淡嗓音:“行啊。”
想不到他說行,對面人反而安靜了,隔了一晌謝聞星才聽見關鶴說:“你還真随便。”
謝聞星挑眉,氣氛一時微妙,幸好關鶴又把話題繞了回來:“你是考慮一周還是現在簽字?”
“現在簽。”
謝聞星做事向來随心所欲不加準備,關鶴卻同他截然相反。高中起關鶴就是個擅長計劃的人,既然關鶴有了結婚的打算,謝聞星清楚自己最後一定會被拉上賊船。
他在合約最後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剛簽完聽見關鶴問:“身份證帶了?”
“帶了。”
“去領證吧,附近兩公裡就是民政局。”
*
一直到晚上進了關鶴家,謝聞星都還像在夢遊。關鶴住在市中心的别墅區,别墅附帶的庭院不大,但謝聞星在新聞上看見過,這附近房子的價格和城郊那些巨大的花園别墅比也不遑多讓。
進門後,謝聞星的手往褲兜裡探了探,摸到了堅硬紙制品特有的外殼後他觸電一樣收了回來。
結婚證。
他這裡有一本,關鶴手裡還有本一模一樣的。
不等謝聞星繼續消化事實,一聲呼喚将他的思維拽了回來。
“關先生回來啦?”
來者是位中年女性,微胖的臉上挂着笑意,謝聞星一時之間覺得有些眼熟。對方也在看他,眼裡露出了和謝聞星如出一轍的疑惑。
“宋阿姨,”關鶴問:“晚飯好了嗎?”
“都做好了,按您吩咐做了幾個辣菜。這位是您朋友?”
“這是小謝,”關鶴似乎斟酌了一下該怎麼介紹謝聞星:“我們今天下午才領了結婚證。”
謝聞星這下想起自己在哪兒見過宋阿姨了,六七年前他去過關鶴家,那時關鶴家裡就有個三十多歲的女傭人,也是臉頰微胖,經常笑眯眯的。
顯然,謝聞星的姓氏讓宋阿姨同樣想起了他,她臉上的情緒轉瞬即逝,即使驚訝,也沒有過多好奇主人家私事的意思。
關鶴帶謝聞星熟悉環境,宋阿姨便去了廚房。平日裡關鶴口味偏淡,基本都不怎麼沾辣,難怪今天會這麼一反常态提要求。
她還記得謝聞星這個人。
能沒有印象嗎?大年三十,關鶴接了個電話就抛下一大家人出了門,那些天首都還在下大雪。關鶴回來的時候撐着傘,墨綠傘面滿是積雪,雪落了關鶴一肩膀,傘下另一個男生身上卻幹幹淨淨。
關鶴說帶回家的是學弟,學弟家裡臨時出了些意外,過年就在他們家過。打發兩個孩子去洗澡時關夫人心疼壞了。宋阿姨到現在都還記得關夫人的嗔怪。
她說,幸好關鶴帶回家的是個男孩子,要是個女孩子,兒子以後沒準都不要她這個媽了。
從回憶裡出來,宋阿姨看着準備好的菜有些犯愁。
晚餐她熬了粥,想着養胃。但關鶴都把人帶到家裡、還已經領了紅本,是不是該做點什麼營養高的東西……滋補一下?
*
吃完晚飯,謝聞星去了副卧開直播,原本他訂了兩晚的酒店,關鶴卻說都已經簽了合約,幹脆就從今天開始同居。謝聞星隻能把行李拿了過來。
他其實也沒帶什麼東西,最大塊的就是他的電腦,酒店和關鶴家都沒有合适的攝像頭,謝聞星就跟觀衆說:“今天沒在家,不開攝像頭了。”
彈幕紛紛表示看不到摸神的手非常難過、你全身上下最性感的就是敲擊鍵盤的手。
謝聞星叼着煙在電腦前悶笑,剛準備開始排隊,有人在外面敲了敲門。他站起來走到門邊。
走廊的燈光是暖色調,映襯着關鶴的面容,這男人皮膚好得不可思議。關鶴将手裡的東西往前送:“宋阿姨熬的湯,她走前囑咐我盛給你喝。”
“謝謝,”突然受到長輩關愛的謝聞星有點驚訝:“這是什麼湯?”
“枸杞炖鵝湯。”
“哦……”
“你忙吧。”關鶴說完就轉身離開,謝聞星端着還冒熱氣的瓷碗回到了電腦桌邊。
[摸摸你背着我幹什麼去了?]
[摸神加餐?聽見了湯字]
[湯幾把湯,不抓緊時間排隊淨瞎作妖]
“剛有人送湯。”謝聞星把煙放下:“老子喝個湯都要噴我?”
[噴什麼噴你媽死了,房管把這些野狗封了行嗎?]
[老摸喝的什麼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