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排球”這個詞再次出現在宮朔的身邊,他總是下意識地想起自己還在打排球的時候。
雖然每次他都會以“排球會讓我殘廢”的理由說服自己,但這種感覺還是持續了很長的一段時間,這周放假回東京取東西讓他短暫地逃避了一下。
坐上前往東京的電車,看看窗外不斷閃過的景色,宮朔的心也随着離兵庫縣逐漸安定下來。
他在東京留的東西不多,而宮夫婦為讓他們以後回東京也有個房子住,并沒有把原來的房子賣掉。
裡面雖然沒有人居住,但一切都保存得很好。
踏進房子裡,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張宮朔小時候抱着排球的照片,他站在這張照片面前,和那小小的自己來了一個時隔幾年的碰拳。
如果小時候的自己見到現在的他會不會覺得真是差勁透了,居然放棄排球,就像夢中少年一般。
宮朔想自己大概是會被那雙眼盯得無地自容。
他走進自己原來的房間,裡面的東西少了很多,但卻很幹淨,他對于自己的房間再熟悉不過,沒有停留就直奔目的地。
這個房間是在宮朔小時候裝修的,在宮美繪拿着兩個不同風格的櫃子圖片讓宮朔進行挑選的時候,也是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兒子會指着自己的頭發。
“媽媽,我想要和我頭發一樣的顔色。”
年輕的宮美繪看着自家兒子頭上的那坨粉色,饒是她再怎麼開明,也選擇了沉默。
她試圖再挽救一下,“阿朔,我們選别的顔色好不好?”
宮朔偏了偏頭,繼續道:“我就要我頭上的顔色。”
宮美繪歎了一口氣,“你長大會後悔的。”
最終,她還是遵循了自家兒子的意願,在暗色的房間裡裝上突兀的粉色衣櫃,讓宮美繪一度不敢走進自己兒子的房間。
宮朔輕車熟路地走到最後一扇衣櫃面前,推開櫃門,從最下面掏出了一個有些破損的排球。
拿在手上,感受到上面的凹凸不平,宮朔又給它轉了一圈,正對着他的是一個用塗鴉筆畫上去的小人,旁邊還有一行小字“我要成為世界第一的排球選手”那是剛學習排球不久後宮朔纏着宮美繪幫忙寫的。
既然不确定内心的想法,那就打一場排球試試看。
宮朔現在是這麼想的,畢竟身體的本能以及他打排球時的心情不會騙人。
周末各個排球部都有自己的訓練,他并不擔心自己去體育館會被熟人認出來,雖然他并不是什麼大名人。
東京體育館很大,打排球的大都是一些業餘愛好者,宮朔一進來環視一圈後,慢慢移動自己的步子,遠離了某個區域。
那裡有和雙胞胎相似的氣息,千萬不能靠近,宮朔陌陌默默想着。
他來體育館之前特意去買了一對護膝,原來的被宮女士貼心地帶去了兵庫縣,但宮朔現在對于排球始終保持着警惕的态度,畢竟這項運動可是會讓他殘廢。
宮朔之前用慣了的那一種護膝是他外婆貼心制作的,能夠很好保關節,隻不過在他曾經的強烈要求下也是粉色的,讓現在已經成為高中生的宮朔也有了些不好意思。
在店裡買的護膝終究是比不上外婆精心制作的,但現在也隻能湊合着用了,宮将護膝穿戴好後,站在原地墊了幾下排球。
即便已經很久沒有練習過了一會,但他的動作卻并不生疏,宮朝在心裡歎了口氣。
他墊球很輕,像是在和欠違的老朋友打招呼,動作很标準,看得出來他的基礎很好。
來體育館打球的大都是居住在東京的,一來二去許多人其實都挺熟的,突然看見個生面孔,技術又這麼好,不免有些好奇。
短短幾分鐘已經有好幾個人過來問能不能打比賽,宮朔都一一拒絕了,他現在還不想和人一起比賽。
排球與皮膚相接觸,他的手臂很快就紅了,甚至有些火辣辣的疼,這就是幾個月不打排球的後果嗎?
準确地說,他已經一年都沒有打排球了。
“小岩,快看那個人。”及川徹不過是和好友相約來東京采購,但突然手癢跑到體育館開始訓練。
卻沒有想到,在被幼到染吐槽時,向周圍觀察分散注意力,看見了一個正在練習的人,他起初隻是想打發一下時間,但在不知不覺中竟然看入迷了。
岩泉一被他拍了一下,覺得及川這家夥大概又是在找什麼無用的樂意,擡起來手已經蠢蠢欲動。
轉頭時,他沉默了幾秒,看着一臉興奮的及川無情道:“放棄吧。”
這家夥肯定是動了把人拐回青城的想法,但已經開學這麼久了,他覺得沒有哪個适齡且技術高湛的人還沒有加入排球部吧。
及川的想法如果讓人家部長知道了,是絕對會被追着打的吧。
岩泉一告誡的話在已經興奮起來的及川那裡完全都是耳旁風,他繼續道:“我們去和他打一場吧!”
那個人絕對超級厲害!
“你這個任性的家夥,能不能不要先入主地認為人家會答應啊。”岩泉一扶額,也就隻有自己受得了垃圾川吧。
及川徹壓根當作沒聽見,他雖然讨厭天才,但那人一看就是通過日複一日的訓練才有了現在在的成果,和小飛雄壓根是不一樣的。
他和自己一樣,都是努力的“普通人”。
“你這個家夥,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看着已經朝着人家的方向飛奔過去的某人,岩泉一的拳頭已經捏緊。
而此時的及川還全然不知道危險的降臨。
“喂,你是什麼位置的啊。”
宮朔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場邊突然出現的人讓他吓了一大跳,失神之際空中的排球已經砸下來了,和他的腦袋相接觸。
他有些吃痛地倒吸了一口涼氣,然後皺眉面色不善地看向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