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華如今對葉魚信任非常,聞言,頓時連滾帶爬的挪開,用祈求的眼神望着葉魚:“道友,求你救救我師父!”
“别哭哭啼啼的,這不是正要救嗎?”葉魚蹲在紫雲門主背後,心口的位置亮着熒惑般的微光,四周靈氣翻湧,被吸扯着沖入葉魚體内,沿着功法經脈運轉,眨眼轉化為體内法力,尚未來得及沖破階層隔膜,便再度自他掌心湧出。
他指尖迅速結印掐訣,神識引導法力形成療愈法術,打入紫雲門主體内。
這療愈法術的效果立竿見影,止不住的血流凝固,幹涸為駭人的血痂,豁開的血肉肉眼可見的緩慢愈合。紫雲門主臉上灰敗的死氣消失,逐漸恢複血色。
在葉魚收手時,紫雲門主吐了口污血,體内法力終于能正常運轉大小周天,吸納四周靈氣入體。
雖還未醒來,但能夠如往日運轉法力,如何也死不了了。常華摟着他師父的頭,感激涕零,對着葉魚磕頭:“多謝道友!多謝恩人!”
葉魚在心中罵罵咧咧,破戒了,不知道莫羨淵那狗東西這次會不會借這個由頭抽他。
大量靈力在葉魚體内煉化過一圈,導緻他境界波動,眼下無暇應和常華,轉身便離開。
他要突破築基了。
找個安全地方才行。
他離開千湖城,在黑暗的林子裡獨行。
感知不到莫羨淵的存在,林間全是各種蟲類與獸類的鳴叫聲。危險的氣息藏匿其中,讓葉魚渾身緊繃,打起十二萬分的警惕。他種回到上輩子的錯覺。孑孓獨行,萬事萬物,一切都隻有他自己。
直到一道耳熟的聲音響起:“過來。”一如既往的,冰冷,不起波瀾的嗓音。
黑暗中那些雜亂的危險氣息消弭無蹤,似乎各個都夾起了尾巴。
葉魚繃緊的神經放松。
循聲仰頭,瞧見墨藍月夜下,懸空而立的黑衣男人,正低着頭看他,面無表情的臉隐在月光的陰影中。
他有點無語。
在天上他怎麼過去?
禦物飛行是築基期的本事,他現如今一個練氣。
不等他在心底罵人,莫羨淵擡手,葉魚便騰空而起,被寬大冰涼的手掌握住肩頭。
與一身玄衣,幹幹淨淨的莫羨淵相比,葉魚眼下狼狽的要死。
滿身血迹,有别人的,也有他自己的,連衣服也破破爛爛。
胸口的衣襟被劃爛,露出單薄的胸膛,眼下還在嘩啦啦流血。傷口愈合的十分緩慢。
不知是不是錯覺,葉魚感到自己的傷口,在莫羨淵抓住他時,恢複的速度快上幾分。
他低頭想去瞧自己的傷口,就聽莫羨淵問他:“你方才用的法術是什麼?”
葉魚聞言,頓時得意,哈哈,這世上還有他知道,但莫羨淵不懂不會沒聽過的法術呢!
他心中得意不已,面上假裝謙虛道:“喚作‘驅噩術’,專對付邪修的陰邪手段,乃是弟子自創。”
他上輩子自從栽在血修手中後,對所有邪修都有了十二萬分警惕,花了許多時間才創下這個法術。
對血修手段尤其有用,其他五花八門的邪修也能有所克制。葉魚對這道法術不可謂不滿意。
莫羨淵如同感受不到葉魚的得意,既不追究葉魚是什麼時候自創的這法術,也沒有誇贊他這法術創得如何,隻垂眸,看他:“為何不對你自己用?”
他在說葉魚胸口血淋淋的口子。
葉魚神情頓時尴尬,哈哈兩聲,幹巴巴道:“這法術一日隻可用一次。”
威力越大的法術越是如此麼,他那時貪心,不甘僅針對血修,便修修改改,能作用的範圍倒是如他所願,隻是這使用限制麼,也高了無數倍。
無所謂,他是為他自己所創,隻用一次的限制算不得什麼問題。
今日這等小傷,他原本也未想動用法術,破莫羨淵留給他禁止。
葉魚餘光掃視莫羨淵的神情,打量他是否打算追究他動用法術之事。
莫羨淵的神情始終淡漠,漆黑的眸子讓人覺得冰冷,沒有其餘的情緒,掌心拂過葉魚胸膛,一縷黑氣如實體被他抓如手中,碎作齑粉。
那便是不追究了。
葉魚傷口的血漸漸停止流動,那縷黑氣被莫羨淵絞碎,傷口恢複不再緩慢。他解開傷口附近幾道經脈封鎖,催動靈力加快恢複。
周身的氣息愈發動蕩。
看來是突破在即,半刻不能延誤了。
不等他說,莫羨淵抓着他的肩頭,呼吸間便落在一處湖邊。
他放下葉魚,退後兩步,站在葉魚身後,黑眸冷淡的望着他,語氣也冷,但有着讓人安心的沉穩:“在此處突破。”
葉魚盤腿坐下,結印吸納靈氣沉入丹田,思緒一閃而過。
還以為莫羨淵真打算扔下他獨自曆練,什麼都不管。
嘿,别說,莫羨淵這樣階别的修士願意為人護法,的确叫人無比安心。
他這個師父當的,還是有幾分作用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