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門弟子院要比山巅的戮劍殿熱鬧無數倍。

葉魚的魂牌刻下，被季叢連放進外門弟子魂牌閣。

葉魚聽見廂房外有外門弟子的低聲議論。

“這是昨日那個凡人頭名？”

“不是說拜長老為師，是内門弟子麼？季師兄怎麼将他送到了咱們的弟子院？”

“莫不是被趕出來了罷？我聽昨日的新弟子說，正殿裡天弓長老發了好大的脾氣，他的頭名恐怕來路不正，嗤。”

“那為何掌門不将他直接趕出宗門？”

……

為什麼？

因為你們的名次都來路不正啊。

葉魚枕着胳膊，在心底嗤笑。

一群滿身法衣法器借力的世家子弟，有什麼資格說這話？

葉魚喉頭滾動，咽下一口血。

胸口的陣法未被主動催動，也發熱滾燙。

強用元嬰期才能用的陣法，受點反噬也正常。

雖然他連陣法百分之一的力量都未能發揮出來。

葉魚心弦松弛，沒了在戮劍殿那份緊繃，再度找回了睡意。

讓他養一養。

待他反噬的身體養好幾分，他便去藏書閣。

外門弟子的任務對他來說，毫無難度。

……

葉魚被攆到外門後，除開送他來的季叢連，第一個沖來見他的是孟山。

孟山比葉魚憂愁：“那長老不收你，你不知道，如今内門與外門都有許多弟子嗤笑你，說你天賦極差，測試是作弊才得到了九品的評價，還說了很多難聽話，你聽見後不要往心裡去，我信你是極厲害的！”

葉魚坐在樹下，手中拿着孟山帶來的饅頭啃，眼睛盯着腿上攤開的符文卷軸看。

聞言翻了個白眼：“你不來我耳邊說，我什麼都不知道。”

孟山有點尴尬，他嘿嘿幹笑兩聲。

葉魚合上卷軸，放在一旁，撿起卷新的看。

他如今要養身體，不能動用陣法吸納靈氣。真回到凡人的時候了，五谷不辟，一日三餐。

孟山三兩口，便吃完了他自己的饅頭，掏出幾個果子分給葉魚一個：“這個太補了，我前幾日吃完一個就流鼻血，師父說我尚未煉氣，吃多了會爆體而亡。你也小心，千萬别多吃。”

葉魚頭也不擡的說：“你爆不了的，你天賦異禀。”

孟山小聲振奮說：“是麼！”

他看葉魚看了那麼多書，心裡羨慕極了。他還在學認字，他師兄很不耐煩，總是罵他蠢貨，說師父怎麼會看中他這樣的廢物。

葉魚手中的符文卷軸不難，多是基礎符文。但許多葉魚上輩子沒有見過，他将那些沒有見過的記下，認識的略過不看，短短一個月的功夫已經看完了藏書閣一樓大半的符文卷軸。

将借出來的最後一卷卷軸合上，放好，葉魚對着孟山攤手：“拿來，我為你講。”

孟山高興得臉色漲紅，他很是不好意思的推辭：“唉唉不着急，不着急，你先好好吃飯，你身體這樣差，不好好吃飯怎麼行。”

葉魚再度翻了個白眼。

孟山這才捧着他師父給的基礎術法：“昨日講到了第三十一種術法，今天該講第三十二個，水系法術凝水訣。”

“……歧關、通神、寸脈、天樞問五大氣脈彙丹田，引水化靈……”

孟山如同幼兒孩童，緊緊盯着紙頁上，一個一個字看過去，口中小聲重複葉魚的話。

原來這些字這麼讀。

葉魚念完這一篇，将書扔回孟山：“背下來。背下來，我再告訴你是什麼意思。”

孟山老實點頭。

他其實好奇，葉魚明明跟他是一樣的乞丐，怎麼會認識這麼多的字，是從前有人教他嗎？

可惜孟山不敢問。

這種時候，他還挺聰明的，生怕葉魚過去有什麼傷疤。

他悶頭背書，接不下的地方磕巴：“通、通……”

“通神寸脈天樞問。”葉魚一心二用的幫他補。

念的多了，孟山便越來越流暢，就這麼靠口述将一整篇記住，眼珠子盯着字，總覺得這些字他也認識了。

孟山到午後便回去了。

他師父送他許多東西，是師父給弟子的禮。

其中便有一件飛行法器。否則孟山半年内都别想離開他師父在的山門。

孟山走後，葉魚按部就班的生活。

他對自己每日要做的事有清楚的規劃，必須要做完。

葉魚在這方面有格外強烈的緊迫感。

他需得抓緊時間，學更多的東西，才能更強。

葉魚去藏書閣還符文卷軸時，遇到了點小麻煩。

他面無表情瞧着滾落滿地的卷軸，好幾份攤開的卷軸上，踩滿了髒污的腳印。

不意外。

真的，一點都不意外。

“葉師弟是吧？你怎麼好端端的走路不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