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京都距離東京有多遠,空間傳送都隻需要花費幾秒的時間就能抵達目的地。
就像夏樹之前從東京去往京都,也隻用了短短片刻時間。
剛從空間縫隙裡出來,裹在襁褓中的嬰兒突然哇哇大哭起來。
小嬰兒稚嫩卻極具穿透力的哭聲驚得夏樹一個哆嗦,毫無經驗的他一陣手忙腳亂,差點失手将懷中的嬰兒當做手裡劍擲出去。
夏樹從沒有照顧過嬰兒,不知道該怎麼哄啼哭不停的小寶寶——他自己都是個不成熟的未成年呢。
像抱炸彈一樣地抱着襁褓,夏樹手足無措了好一會兒,終于找出了五條悟哭鬧不休的原因。
不知道什麼時候,原本乖乖躺在襁褓裡呼呼大睡的五條悟睜開了眼睛。
他那雙湛藍澄澈、高遠似無垠蒼空的眼眸中倒映出夏樹的身影,也映照着夏樹身周迅速彌合的空間裂縫。
五條悟睜着貓一樣又大又圓的眼眸凝視着夏樹,明明水潤潤、不斷湧出淚水的澄藍眼眸什麼也看不清,可他仍是努力地擡起小腦袋緊緊盯着夏樹,像是在本能地追逐着什麼。
左手穩穩抱住厚實的襁褓,修長白皙的右手蓋住五條悟的蒼天之瞳,絲絲縷縷的聖潔金光在夏樹掌心乍現:“别看,現在還不是時候。看得太多,大腦會燒壞的。”
五條家的六眼不是生得術式,而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天賦,而且這個天賦是被動生效,并不能随意控制着開啟或關閉。
閉上眼睛還好一些,可一旦睜開眼睛,讓世界毫無遮攔地暴露在六眼面前,那六眼目之所及的所有事物都會化作信息湧過來,強行讓六眼吸收、接納,哪怕六眼本身不想看也無法阻止。
六眼開啟後,大量信息的吸收和處理會對大腦産生極大的負擔,嬰兒脆弱的身體難以承受,這也是六眼大多幼年體弱多病的原因。
五條悟的天賦太過強大,而他又太過幼小不知道該怎麼收斂和控制這份天賦。
當他無意間看到夏樹、看到空間縫隙,六眼洞穿表象窺到一些水面之下的隐秘,大腦在短時間内接收、處理大量信息超負荷運轉,自然讓他覺得難受,本能地哭鬧起來。
暫時封印五條悟的六眼後,哇哇大哭的他總算安靜下來。
夏樹松了口氣,低頭看向五條悟,見他圓睜着被淚水洗過後越發澄澈明淨的蒼藍眼眸盯着他瞧個不停,忍不住小聲嘀咕了一句:“怎麼感覺被五條真給坑了。”
就在這時,伴随着“啪”的一聲,頭頂懸挂的水晶燈亮了起來,明亮幹淨的熾白燈光霎時間驅散了室内的黑暗。
“哪來的嬰兒?”二樓冷不丁地響起一道聲音,随之是越來越近的下樓聲,“你今天突然出門,是跑去偷小孩了?”
來人很快下到客廳,卻是個穿着暖絨絨家居服的國中少女。
她瞥了眼夏樹懷裡的五條悟,在看清五條悟胎發的顔色後,少女眼中的調侃之色淡去,取而代之的是認真和嚴肅:“這是你的孩子?你不是還在成長期嗎?”
沒注意到面前人的怒火一觸即發,夏樹有些無語地反駁道:“怎麼可能,這是五條家的六眼。”
緊繃的情緒一下子松懈下去,紗織白了夏樹一眼,蹬掉腳上的毛絨拖鞋盤腿坐到沙發上,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幫我把壁爐升起來,順便把燈給關了。”
一邊說着,紗織一邊從沙發角落摸出遙控器把電視機打開,熟練地調到自己想看的頻道。
瞥了眼五條悟,夏樹聽話地燃起壁爐。他和紗織倒是寒暑不侵,但剛出生的五條悟顯然受不了初冬的寒冷。
這棟位于東京都米花市米花町2丁目20番地的三層别墅隻住了夏樹和紗織兩個人。他們是十二年前搬過來的,特意選定了這一戶的位置,還專門買下了地皮。
别看紗織外表是個正值青蔥年華的國中少女,其實這隻是她的僞裝。她其實是夏樹的母親,夏樹體内的妖怪血脈就是從她那裡繼承的。
夏樹六歲的時候,父親宇智波侑李戰死,紗織硬闖淨土将侑李的靈魂搶了回來。紗織因此被六道仙人盯上,幹脆便帶着侑李和夏樹離開忍界去往其他世界。
在來人界的路上,夏樹和父母在時空長河中失散。夏樹被丢到了五百年前,從戰國時期一直活到現下才迎來了與父母的重逢。
對紗織和侑李來說,他們隻和自己的孩子分開了片刻。但在時空的扭曲之下,夏樹卻已經和父母闊别了五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