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春麗擦了臉，洗了腳上了炕，将自己的被卧弄好，等着老娘回來。

她想去大伯那邊看電視，但又擔心被說，幹脆閉上眼睛等。

這邊趙喜紅全是萬事全完，就剩新開。徐敏發呆看着人打球，一直到下課鈴響了才恍然已經要吃晚飯了。

這裡有兩種吃飯的方式。一，家裡做好飯用飯盒子帶過來。交給食堂，會給熱一下。一次收兩毛錢。

二，吃食堂的小炒。米飯一兩兩毛錢，菜素的五毛一勺，葷菜有一塊也有一塊五的。

她幹脆拿了中午買書破開的錢去了食堂。雖然很想吃艾香做的飯，但在學校她不想被人發現有什麼不同。

食堂今天的飯有米粥、炒的青菜，還有切碎的鹹菜。肉菜就是中午剩下的，熱一熱還是原先那個價。

食堂買着吃的，隻有一個窗口。剩下的，是給學生自己蒸飯的。大部分學生都會每周從家裡帶米過來，學校提供飯盒。鋁制的那種，刷的幹不幹淨，就看個人了，上面黑黢黢的，也有。

每個學生三個飯盒，上面有編号。自己前一天晚飯後，把飯盒洗幹淨，裝上米。早晨早操之前，過來放水一起蒸熟。

吃幹的，就少放水，喝粥就多放。米不夠的，就放别的。一個學期十塊錢，不退。她原先也是這裡面的一個，大多數都是切開的窩窩。每周她娘隻給她一斤米，根本不夠吃。就是為了一個面子。

不過前幾日，因為回家沒有弄。她也不知道飯盒裡的窩窩有沒有壞。

先去食堂裡面放飯盒的小木廚子裡找到自己的飯盒，裡面的窩窩還在，幹巴巴帶着馊味。

原先，這樣的她也舍不得扔的。可現在，她将裡面清理幹淨，拿到水池那裡洗幹淨放回去。隻是拿了晚飯的盒子，去窗口打了一碗黏糊糊的粥，又買了一份中午剩下的青椒肉絲和一小碟鹹菜，放在飯盒蓋上找了一個位置吃飯。

她來的早，很多人才下課。想要吃熱乎飯的都在準備飯盒，将早晨煮熟的米飯或者粥熱一熱。

青椒炒肉再熱了一下，有些鹹。不過粥很粘稠，混合在一起味道還成。

徐敏用鐵勺呼噜了兩口，就聽到有聲音過來：“哎呀，有了一個城裡的未婚夫就是不一樣啊！都敢買小炒吃了！”

說話的聲音似乎捏着嗓子在說，尖銳的有些刺耳。

徐敏不用看就知道是誰。

三叔家的二姑娘，上學晚，十九了才上高二。

席春花一屁股坐在徐敏對面：“咋了，啞巴了！”

她在等自己的飯熱好。學校統一熱飯，二十個飯盒一個筐。十個筐一批，趕不上就隻能等下一批。

她是弄好了才發現，自己那個堂妹在吃飯。吃的還不錯，想着他媽羨慕的婚事她抿抿唇幹脆過去。

看着有肉菜，又是食堂小窗口那濃稠的粥，她有些不服氣的說。

徐敏擡眼看她，想用手擦嘴。在空間的佩蘭連忙阻止，讓她伸手到褲兜裡。她果然抓到一個手帕，質地是棉布的。她抓出來擦了擦嘴：

“你不說話，也沒人把你當啞巴。何況我？”

“席春敏，這真是有錢了哈！”席春花嗤笑一身：“就是不知道，你那個瘸子未婚夫，能不能讓你讀到考大學。”

“我什麼時候有的未婚夫，我怎麼不知道？您媽給我介紹的嗎？我今天跟我娘買東西怎麼沒聽說？三嬸還真是，什麼事兒都攬，現在拉皮條也做上了？”

【主人，這話不雅！日後别說！】佩蘭有些頭疼的看着自家主人叭叭的将對面小姑娘說的面紅耳赤，啪的拍着桌子站起身，用那尖細的嗓音：“席春敏，你說話客氣點兒。誰拉皮條啊！你說誰拉皮條啊！”

徐敏擡眼看着她，想要對罵回去。腦子裡是佩蘭一句句不雅不雅的勸解。她捏着勺子的手指動了動，抿了下唇：“誰應了說誰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