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宿舍給徐敏鋪床的時候,她一邊說着後悔一邊罵着徐敏二哥,徐敏聽了有些炯炯有神。她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隻是等趙喜紅弄好了。這才打開門上方,一排木質小門的小櫃子。将那個舊書包塞進去。趙喜紅知道裡面可能有存折,但她沒有問。畢竟姑娘大了,自己憑本事掙的錢。能養活自己就好。給不給她的,都無所謂。
給了,她就拿着用。不給,也沒啥。頂多,就是咒罵兩句罷了。可人家憑本事掙的錢,又長大了,給她就是憑一個良心。沒良心的多了,出去打工,三五年不回來在那邊另外有家的更多。她不求那些,隻要比她過的好就成。
徐敏不知道她想的這些,趙喜紅從自己那一千中又拿出二百給她:“給你五百你不要,給你二百拿着。過再過兩天就十一,回去落房子的事情,我跟你大舅說,讓他找人幫忙看着。你自己現在有錢,就多照顧一些自己。我聽說食堂吃的不好,也就比家裡多有一些油水。你現在長身體,就好好吃一些。之前是希望着你二哥好好讀書,學的好了日後有出息,帶着你們姐妹一些。可結果就養了那麼一個東西。你别搭理他,見了繞着走。我看他這些年,是跟着外面的人學壞了。也不知道有沒有賭債在身上,要是有,知道你有錢了怕是要把主意打你身上。你在學校就别出去,不行就打電話報警。收拾幾次,他就老實了。唉!”
說到二兒子,趙喜紅肩膀垮了下來:“你這三年,花你大哥一千多塊錢。他也不容易,一個月也才四百多工資。這三年學費,你上的還是公費生就要一千二三。他攢一年才能弄出來。等房子的錢算下來,你看剩的多不多的。先别置辦什麼電視的,先把錢給他還上。他也不容易,首都那地方,哪裡都要花錢。人情世故的,他做義務兵也快到期了。也不知道未來是個什麼光景,前些年還寫信回來,說找了一個女朋友後面結婚沒有我都不知道。”
聽她這麼說,徐敏點點頭。她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走吧!我送您出去,我就不出門了。您早點回去,别天黑的走山路不安全。”
趙喜紅也看的天色有些晚,怕不是四點多五點的樣子,連忙點頭。
送走趙喜紅,徐敏沒有回宿舍而是坐在學校操場新建的水泥籃球場邊上發呆。此時有班級是體育課,一群男孩子正在搶一個籃球。
籃球在水泥地上發出砰砰的響聲,地面上有一些裂紋也不知道是不是人走多了的結果。
當初市委的人問她有什麼要求,要不要給學校打個電話弄個獎狀什麼的。被佩蘭提醒拒絕了,隻要了回家上學改名換姓。她沒多的要求,上面也省心。不然獅子大開口的,也不知道如何收場。
趙喜紅離開學校,又去了一趟供銷社。買了一些糖還有奶粉。背着一大包的東西,一個人行色匆匆的趕着黑天前回到了村子裡。此時場子那裡挂了燈,她大哥正在村口那邊等她。看着她大包小包,連忙上前幫忙拎着:“咋買了這些東西?說是見到二妞兒了?人呢?”
“回去上學了。”
聽到這個,趙文山點點頭。他面容蒼老,有着莊稼漢子的那種勁兒。全身曬得古銅色,勁瘦卻看着有力量。家裡四個兒子,兩個姑娘。早些年,還有一個姑娘,是當年知青留下的。後來知青來找孩子,留了一萬塊錢把孩子帶走去了美國。他們家也因為這一萬塊錢,好了起來。
現在兒子姑娘結婚嫁人的都有,二兒子和小兒子留在了上學的城裡。小姑娘也是。大兒子跟着三兒子出去花城打工去了,隻有一個姑娘留在身邊帶着孩子,女婿是當兵的。婆家沒人,隻能跟着他們過。
趙喜紅看着自家大哥悶聲悶氣的說:“老二騙我,說二妞兒的成績還不如他,就是摸了一個公費的尾巴,怕是到了學期尾公費名額都得取消。結果我今兒去她學校找老師問了一下,全年級前十呢!也難怪那丫頭說,最差也能上一個中專師範。當個小學老師也是可以的啊!老師,多好的工作。”
趙文山聞言有些驚訝:“這麼好的成績啊!那可是得好好供着,日後這孩子出息了不是有你好日子過的?你也是,不去問一下就聽你家老二瞎咧咧。”
“我哪兒知道他為了娶鄭家那老姑娘,連自己個兒親娘都騙,妹子都禍害?”趙喜紅邊說邊紅了眼眶子。她擦了擦眼淚吸了吸鼻子:“那孩子是個心軟的,五舅說了說,就跟我低頭了。可這事兒能過去啊?不就是一個口子,橫在那兒?他咋能這麼壞呢!那是他親妹子,上個大學進了城也好,分回來也好,不是他臉上有光?這對他有啥好處?”
“唉!”趙文山歎了口氣:“這事情怕也不知道裡面有啥,你當時急匆匆的,你大嫂讓你再打聽打聽,你就是不聽。行啦,送回去好好讀書再說。我聽五舅說什麼改名換姓?”
“改了好,就她爹那個熊樣兒!愛叫啥叫啥,我看挺好!”說道席英雄,趙喜紅想到那兩千七。抿了抿唇:“哥,待會兒吃了飯,你陪我去一趟孫秀娥的店。”
“幹啥?”
“把錢給席英雄。他就拿了三百,是那孫秀娥攪屎棍的非說,那老狗的結果還默認了。嗤!”趙喜紅很是嫌棄:“丫頭把錢給了我,我不貪他這兩千七。一數給了他,省的日後說閑話鬧的這婚離的也不幹淨。”
聽她這麼說,趙文山卻是贊同的。他點點頭:“成,咱就是這坦坦蕩蕩的。不怕人說,待會兒我和你嫂子一起跟你過去。先吃飯,你家那個小兒的我攆着去跟我家三妮兒那讀書去了。這個可得看好了,别跟着你們離婚就學壞了,成績得抓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