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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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梢公身後,一個江浪翻上船頭,衆人皆瞧見。

除了林元輿,其他人既是頭回來江南,也是頭回見翻江,袁未羅被唬得舉手揮舞:“那、那快擺去岸邊!”

女使緊張咬唇,林元輿也有停船的意思,餘光去眺柳湛的指示,蔣望回卻突地冷問:“幾時才會天晴?”

“啊?”梢公楞了一下,問他嗎?

蔣望回兩眼牢牢鎖住梢公雙目,咄咄追問:“你說停船,那幾時才能天晴,才得重行?”

要是别的主顧,梢公張嘴就編個快了一會就放晴,但蔣望回生得高大,臉又嚴肅,梢公心生畏懼,不敢胡謅。

蔣望回轉頭,似看向林元輿,亦是望向柳湛那邊:“若這雨三日七日不停,豈不要停三日、七日?那何年何月才能到揚州?”

無人回應。

艙内安靜了一會,袁未羅突然清脆反問:“不靠岸萬一浪太大船翻了怎麼辦?”

蔣望回垂眸:“晝夜行程,耽誤不得。”

須臾,柳湛輕輕扯了下嘴角。

一直散淡聽着,仿若旁觀者的他不緊不慢挑起眼皮:“希顔何故如此堅持?”

蔣望回眉目驟地繃緊,緊抿着唇一言不發。

柳湛大事未酬,可不想葬身魚腹。他轉朝林元輿躬身,姿态謙卑:“員外,‘善泳者溺,平地覆舟’,以小底之見,還是小心謹慎為妙。”

林元輿忙應:“是、是,所言極是。”

催促梢公往岸邊搖橹。

西津渡附近皆是碼頭,因着方才蔣望回異議,梢公怕主顧再不滿,會克扣尾款,專揀了那一處最奢華的水榭碼頭停靠。

風雨連廊,燈火通明,一不侵風雨,二不怕昏天暗地,連廊直通碼頭茶肆,茶博士提壺獻茶,暖意濃濃。

美中不足也僅是肆裡談生意的市頭多,有些聒噪。

半晌不見潑天雨變小,又一艘新船靠上水榭,下來二位老者,仆從簇擁。

老者們進茶肆後習慣環視,目光很快落在林元輿身上,疾步走近:“林公?可是林公?”

煌煌燈下,林元輿也認出來,二人是從前禦史台的同僚,緻仕前朝夕相伴。

林元輿起身,笑喚二人表字,又邀同桌:“你倆怎麼到潤州來?”

記得二人歸鄉時,回的原籍蘇州。

“胡忠恕今日做傘宴,請了我倆。”二人已至桌前,原來柳湛、蔣望回皆和林元輿同坐桌邊。柳湛動了動眸,起身似要給來客讓人,驚得林元輿眼皮一跳,啟唇尚未開口,柳湛已繞到他身後站定。

蔣望回也跟着如此。

林元輿隻得阖唇崩面。

二位緻仕的大人不明就裡,掃了柳湛和蔣望回各一眼就撩袍坐下,當中一人開口:“胡兄要曉得您在潤州,肯定也會請您的。”

另一人亦道:“是啊!胡兄的壽宴,林公您又恰好在潤州。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不如同去?”

林元輿憶往昔,胡忠恕長十二歲,早一年升的禦史使,當年處處壓自己一級,也曾尊兄。

時光荏苒,不僅滿頭烏發之人年至耄耋,他也終于升到胡忠恕這輩子都沒做到的品階了。

林元輿心中迫切想去,卻又恐太子不肯,自己擅自做主,惹惱太子,便不流露絲毫急切意,反而犯難道:“這……禦史台一别,老夫與胡兄已有多年未見,甚是想念,隻是……”林元輿偷瞥柳湛,見他面色恬淡,并無反應,隻得繼續說下去:“隻是此番知曉匆忙,老夫恰好有事在身,恐怕就……”

林元輿一句一頓,語速極慢,可都說到這了,柳湛仍無表态,面上恬淡,也揣測不了态度,反倒是林元輿那兩同僚,一直在慫恿催促:“林公——您就不要推辭了!”

“林公,去吧!”

“走走,咱們同去!”

聲聲仿若炙火,烤得林元輿似熱鍋螞蟻,焦急如焚,他忍不住側身看向柳湛,一看再看,不會真去不成了吧?就在這時柳湛與他目光對上,微微一笑,躬身附到林元輿耳邊,但二同僚也聽得見:“員外,咱們的船一時半會,恐還難開。”

“那是老天爺都要留您在潤州啊!”同僚們咋呼起來,“這傘宴您去定了!”

“好、好。”林元輿方才撩起嘴角:“那……隻能恭敬不如從命了。”

二同僚等的就是這句話,便在茶館閑聊叙舊,隻待雨小動身。期間茶博士忙碌,袁未羅幫着續了兩回茶,柳湛和蔣望回始終立在林元輿身後。

午後雨停,晴空氣清。

林元輿下江南随身帶着體己物,裡頭恰好有隻龜鶴佩玉,可作壽禮。又與二同僚一到去盆景鋪子裡挑了盆老幹虬枝的青松,搭在一起送。

從景鋪出來,一列候着數輛馬車。

主仆次序,林元輿與二同僚乘中間那輛。馬蹄哒哒,寶廂搖晃,車駛出去會,二同僚才在閑談中不經意問起:“林公,跟着你的那倆後生都是家中長随?”

中丞大人的仆從男俊女美,尤其那白袍男子,金相玉質,茶肆中鶴立雞群,盆景鋪子裡搬個青松也能搬出器宇不凡。

二同僚緻仕得早,彼時柳湛還隻是孩童,且他相貌肖皇後不肖官家,二人萬萬不會聯系上。

“不是。”林元輿笑道,“他們是我在金陵雇的護院。”

提及柳湛,言語間總有些虛,此番南巡,雖然奉官家旨意,但眼下太子才算頂頭上司。剛才自己那一出小聰明,不知太子惱沒惱?有沒有覺得倚事逼人?

林元輿才能平庸,混了四十年官場才将将出頭,方才急着去傘宴顯擺,沖動腦熱,現在事成了,冷靜下來,卻又生出一股懊悔、後怕和忐忑。

又想,待會同太子道謝時,多多讨好,可能彌補?

同僚不知,恍然大悟道:“難怪了!習武之人看起來就是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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