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韻回了沈瀾汀身邊落座,剛剛那段小插曲根本沒能入她的心,以前的她因為太在乎,才把容思思當盤菜,如今這個男人她都要放棄了,其他不相幹的人,又算什麼。
更何況,她從來隻是因為在乎沈瀾汀,而這個女人,自始至終不會是她的對手。
容思思來的晚,落後梁韻幾步也湊到了人群裡,莊默森和她也相熟,招呼她在身邊坐了。
容家其實有足夠的實力讓後輩享受蔭庇,但唯獨出了一個容思思,非要進娛樂圈闖蕩,容家原本不樂意,又奈何不了從小就寵這個女兒,也就準許她出去随便玩一圈了。
抛開她是明星的身份不談,知道她的身家背景之人不少,也沒人能把她如何,所以一直過的順風順水。但最近兩次,她連着吃了梁韻兩次的虧,看她的眼神明顯帶了情緒。
“剛剛聊了什麼?”沈瀾汀喝了一些酒,面上露出些慵懶的玩味。
昏黃燈光下,他的面容刀刻般立體,那雙洞悉一切的眼眸裡映着她的身影,梁韻不敢多看,眼睫微垂,目光躲開些,放在他高挺的鼻梁骨上,感覺到他與生俱來的壓迫感越發濃了。
他在等她的回答,并且沒有給她商量的餘地。
“沒聊什麼,寒暄幾句。”梁韻也不是瘋了,自然不能透露剛剛和容思思聊得那些話。
她敢保證,沈瀾汀若是知道了,自己今晚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沈瀾汀沒能得到滿意的答案,微眯了眼睛,危險氣氛外洩。
梁韻下意識後仰,身體靠近椅子裡,以一種防禦的姿态面對于他,這種行為太過于自然,她自己都沒有發現。
卻實實在在落在了沈瀾汀的眼中,她在怕他。
而這種莫名其妙的隔閡從最近開始,變得頻繁出現,她會對他有防備,有疏離,有小心翼翼,唯獨沒了當初的......愛意?
周圍人聲喧鬧,每個人仿佛帶了面具,笑容裡多的是虛僞和假意,而梁韻呢,是他的身邊人,她會和他疏遠?他覺得是這種場合與酒精的作用,讓他開始有了胡思亂想的時間和精力,思及此,沈瀾汀勾唇一笑。
梁韻看出他不會再追問,心裡懸着的那口氣總算呼了出來。
這時,場内忽然有人起哄,:“咱們都是熟人,這麼喝也沒意思,不如玩點遊戲,輸了的,得花點心思讓大家高興,如何!”
孟向偉一向是個愛熱鬧的性子,第一個表示支持,“玩兒,好不容易湊齊這些合得來的朋友,怎麼也不能讓良宵空度。”
裝默森搖頭無奈:“你們幾個,非要把我好好的晚宴搞得烏煙瘴氣,像什麼樣子。”
“哎,哥,這你就不知道了,我們幫你把晚宴辦的有滋有味,才能年年有今朝不是。”孟向偉轉頭看向沈瀾汀,“汀哥,您什麼意思?”
“玩你們的。”
他都發話了,裝默森隻能任由這些少爺們鬧起來。
至于玩兒什麼,圈子裡早就有了好多種流行的東西,就看是什麼場合什麼接受度了。平時鬧一些的場子,公子哥兒們蒙了眼睛,底下讓人躺一排,踩着都不敢叫一聲疼。
今兒是慈善晚宴,不能出這種醜聞,于是孟向偉提出就比大小,關鍵在于輸了之後的彩頭。
沈瀾汀将手搭在梁韻的座椅上,松松的圈着她,偶爾側目瞧着,看她眉頭輕蹙關注着前面那群咋咋呼呼的人,似乎有些不開心。
他用力,将梁韻的椅子拉過來。
忽然的變動讓出神的人吓了一跳,再回頭時,已經和沈瀾汀緊緊貼着。
“嫌他們鬧?”沈瀾汀語氣溫柔。
梁韻咬唇片刻,“我有些累了,我們可以先走嗎?”
沈瀾汀手指纏着她耳邊一縷碎發,輕聲哄着:“現在不行。”
“可是......”
“乖乖等會兒。”他說着,捏了下她的耳垂。
一句話,堵了她所有的不得已。屋子裡冷氣開的這麼足,她禁不住,身子冷冰冰的,又因為剛剛喝了點酒,小腹痛的好像要扭打起來。算算日子,每月那幾天恐怕快到了。
每到這幾日,都是她最難熬的時候,不然,她也不會這麼掃興。
但沈瀾汀選擇了更為重要的應酬,如同以往一般,沒有問問她為什麼想走。可是他也沒有因為她的任性而生氣責怪。大概,這些都不重要吧。
也對,正是宴會的高潮,大家玩的興起,她要是提前退場了,總歸會對他有或多或少的影響。
沈瀾汀不善于解釋,所以梁韻自然不知道,他第一次帶她出席重要場合,提前退場的話,不知又要惹來多少閑言碎語,說她禍國殃民,惹得君王不早朝。他不想聽到這些聲音,也不想别人來诋毀他的妻子。
容思思就坐在兩人對面,雖然有意躲開,眼神卻還是會不受控制的看過去,他們耳鬓厮磨的樣子格外刺目,刺得她心痛,卻還是舍不得離開。隻能仰着頭,一杯一杯的灌酒,佯裝不在意。
骰子由侍應生送上來,孟向偉以公平自诩,還專門做了紙簽選取打頭陣的兩個人。
從後往前開始抽,孟向偉和幾個人擠眉弄眼一陣,最後到了沈瀾汀面前,恭敬的将最後一個紙團奉上,“汀哥請笑納。”
模樣太滑稽,很難不讓人懷疑。
“想讓我來就直說。”沈瀾汀甚至沒有去拿那個有貓膩的紙簽,他不是玩不起的人。
“哥哥您英明,請吧,這頭一局您來開。我陪着。”
沈瀾汀手指勾着領帶松了松,從一副殺伐果斷的精英模樣瞬間變成了帶着些不羁玩樂的雅痞調調兒。他擡了下下颌,示意孟向偉對面坐。
梁韻手撐着下巴,有些待不下去了。
沈瀾汀那邊已經開局,和孟向偉兩人拿了骰盅搖晃起來,他們都是風月場裡的常客,誰手裡沒有一星半點的技能呢。若不然,在外面怎麼讓人坑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