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韻對這位大明星不算陌生,畢竟早有耳聞,但容思思卻實實在在第一次見梁韻。
這個沈瀾汀傳聞中的妻子,出席這樣的小聚會,沒做什麼特别打扮,即便一件看不出什麼風格的制服外套,也難掩她清麗妖冶的媚,還有那滲到骨子裡的妩,妖娆的身段栖身在沈瀾汀身邊時,莫名覺得般配非常。
女人的直覺很準,真正碰了面,容思思才知道傳聞有多不可靠。單憑梁韻和她視線相交時的不卑不亢,也能猜出她絕不是沒什麼背景的小家碧玉。容思思此刻的心裡簡直兵荒馬亂。
容思思不做掩飾的打量着梁韻,梁韻微笑着接受并對望,現下這情景,很顯然,已經成了别人眼中的一場鬧劇。
京都新貴沈瀾汀的前女友和現任妻子對上,這種天生自帶的風雲暗湧的氣場,想必一個處理不當,便将成為京都近段時間的茶餘談資。
更何況,這位大明星明擺着是提前摸到了消息,專程趕過來堵人的吧。
梁韻能想明白的事情,沈瀾汀自然也能想的到,他眯了眼睛,撩起眼皮懶懶的看了孟向偉一眼,後者讪讪的垂了頭,哪敢和他對視。
自知理虧,孟向偉點頭哈腰的給沈瀾汀遞煙,男人接過,咬在唇邊。
“時間不早了,你要玩兒,讓他們陪你。”沈瀾汀攬過梁韻的肩,越過容思思,往門口走。
容思思哪裡能這麼輕易被打發,既然千裡迢迢追了過來,自然不能這麼輕易就讓人離開。
“怎麼了,見我來了就着急要走,怕了不成?”容思思轉身,往梁韻剛剛站的地方去,拿了她用過的那把槍,瞄準目标的姿勢爽利又幹淨,“玩一局啊,赢了就讓你走。”
孟向偉苦着一張臉,暗道自己倒黴,他真沒想透露沈瀾汀的行蹤,就是今兒湊巧梁韻也跟來了,他覺得新奇才拍了兩人背影照發群裡,怎麼就能讓這位大小姐瞧見了。
沈瀾汀狹長的眸子一眯,勾唇笑了聲,随即攬着梁韻轉過身來,“差不多得了。”
梁韻牽住他的手,“她有這樣的雅興,我們不奉陪豈不是失禮。”
沈瀾汀掐滅了那半截煙,問她:“想玩兒?”
梁韻點頭,“剛學會,手癢的很。”
沈瀾汀無所謂,松開她的肩,将人順勢往前輕輕一推,“既然想玩兒,就再玩會兒。”
“不怕我輸嗎?”梁韻好奇,他好像絲毫不在意這賭注。
“一場博弈而已,左右不了我的去留。你願意玩,我們就再等會兒,若懶得應付,現在走也沒人能奈何的了你。”沈瀾汀勾了下梁韻的下巴,“去吧。”
說完,他人已經坐到了最佳的觀看位置,接了杯香槟,輕晃着。
館裡所有人都屏息靜氣。
梁韻心裡有了底,知道沈瀾汀不會偏袒任何一方,也不會怪她輸赢,便走到容思思面前,閑适的問:“怎麼玩兒?”
“你是初學?那每人十發子彈,十次機會,看誰的總成績高咯。”
梁韻捂着唇,打了個哈欠,眼角頓時氤氲了些水汽,招人疼的緊。
“不了,我有點兒困了,五發子彈足夠了。”梁韻重新定了規則。
周圍竊竊私語聲響起,“真是不知者無畏”“容思思可是參加過全明星運動會的啊”“這下可有熱鬧看了”。
終結這些話音的,是梁韻那句謙讓的“我先來。”
明明是初學者,還要先來,她成績打出來,那後面比試的人隻要随便打打就能輕松勝利了,簡直毫無壓力可言。
容思思可能也不想讓别人覺得自己赢得不體面或者欺負人,于是提了新要求:“把成績播報關了,等下都比完,直接看成績。”
梁韻點頭,表示沒問題。
她将護具又一應穿戴好,托起了槍身,開始瞄準第一發子彈。
耳邊安靜,眼神堅定,梁韻專注的看着準星,輕松找到那條百發百中的視線。這一刻,她的腦海中并不單純,許多年前的記憶向潮水倒灌,一浪高過一浪的湧了進來。
第一槍射出,梁韻感受到手腕處的沖擊,卻因為找到了久違的感覺而倍感安心。
第二槍開始,她忽然記起媽媽曾經對她說過的話,“努力不該是為了别的誰,你所做的,僅僅隻是為了你自己而已。”
第三槍射出前,梁韻回身,看了眼沈瀾汀。男人的目光也正看向她,那一瞬間,她忽然覺得可笑又可悲。她不明白自己站在這裡的意義到底是什麼,争風吃醋嗎?也不是,好像不是為了沈瀾汀,更像是為了她自己。
她不允許别的人觊觎自己的所有物,更何況是名正言順的丈夫。
想打擊掉容思思那不分輕重的自信感,也想讓她知道對手是什麼樣的人。
所以,都是為了自己。
接下來的四五槍,梁韻射出的毫不猶豫,甚至沒有停頓,像是真正坐實了門外漢初學者的身份。
結束後,梁韻摘了護具,讓開地方,容思思上前,和她錯身時說道:“你可以先休息了,接下來我會接手。”
梁韻一怔,看向容思思,後者是明目張膽的勢在必得。
再看沈瀾汀,那厮已經挪開了視線,那種感覺,恍若對接下來上場的這位是何水平胸有成竹。
梁韻略一偏頭,表示随意。仿佛聽不懂她的話裡有話。
容思思的五發子彈都射出的很謹慎,誰知她心裡惦記的隻是這場比賽的輸赢,還是身邊人的歸屬呢。
五槍結束,容思思露出了十拿九穩的笑容。“梁小姐,承讓。”
她叫她梁小姐,而不是沈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