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前,歸雪間和于懷鶴曾違反過一次書院規定,但當時沒被抓到,所以未被處罰。
而眼下這件事發生在衆目睽睽之下,而那位先生不像文先生那般好說話,違反了規定,似乎會有很大麻煩。
接下來的數人都是獨自前來上學,不必考慮太多,先生很快為他們選擇出合适的居所。
馬上就要到自己了。
歸雪間心不在焉地往前走,他不是不小心,是故意撞到了于懷鶴,于懷鶴回過頭,兩人對視着,歸雪間很小聲說:“未婚夫,怎麼辦?”
在嘈雜的環境中,這句話輕的像是氣音,似乎很怕别人聽到。然後被好事者上報到先生那裡,立刻将兩人發配到兩座不同主峰,從此除了上課,不能再見面。
于懷鶴半垂着眼,沉默片刻後,他說:“不能留你一個人住。”
歸雪間還未反應過來,前面的人已經拿着玉牌走了。
輪到他們了。
兩人報上名字,先生眼皮耷拉着,形容可怕:“你們是什麼關系?”
于懷鶴回道:“師兄弟。”
歸雪間慢半拍地察覺到,于懷鶴說的那句話是提前對自己的解釋,他準備欺騙眼前這位先生了。
隐藏一段本來已經不存在的婚約關系,讓自己以為它确實存在……歸雪間怔了怔,他記得于懷鶴之前也曾制止過孟留春說出真相。
先生不依不饒,目光如炬,像是非得從他們兩人身上找出不同尋常的關系:“既然是師兄弟,你是金丹,他怎的毫無修為?”
歸雪間有點心虛。
于懷鶴淡淡道:“他身體不好,之前一直在養病,現在好了,才能修煉。”
先生“哼”了一聲:“希望如此,已經考入書院,日後便要刻苦修行。”
然後為他們選好了住所,一間院子裡房間,中間隔了個堂屋。
輪到歸雪間交上玉牌,銘刻上居所所在的主峰時,那先生打量着歸雪間,又說了一句:“沒見過哪對師兄弟是這樣的。還以為你是女扮男裝,渾水摸魚。”
歸雪間:“……”
先生,你也想的太多了。
不過這樣看來,兩個同性少年訂下婚約确實不太常見,這先生都想到了女扮男裝,都沒考慮到他們之間也是可以有婚約的。
……感謝先生的不多想之恩。
兩人繼續往前走,後面的路就沒有書院設下的地方了,隻有幾位師兄師姐負責指引方向。
而在通往不同主峰的路口,一個人正穿梭于人群中。他雖也穿着和師兄們同樣的衣裳,渾身上下卻有衆多首飾,在日光下金光燦燦,看起來就很有錢。
一旁的師姐懶洋洋道:“你們新來的,要是實在沒錢,可以找他借點靈石花。”
書院不收束脩,衣食住行也一應俱全,但隻能說是保障生活需求,想要更換靈器,亦或是有别的開支,就要動用自己的靈石了。書院裡也有賺靈石的渠道,譬如給各位先生峰主幹活,或是接取任務,但這些對新生來說太過遙不可及。有宗門的弟子大多有積蓄,各地來此的散修在路途上就要花一大筆錢,開學時囊中羞澀,難免想要借錢。
這位柳垂今師兄據說背後有人,在書院裡開起了這樁生意,利息不高,能解燃眉之急。書院裡考慮到學生的需求,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但也不允許正大光明地招攬客人,隻能靠口口相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