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盈,你有沒有見過紅色的雨水?”
沈硯台走過來,跟月輕盈并肩,見他臉上驟然失去的血色,笑容裡滿是惡意,他擡起手,微微動了一下手指。
樹嶺四周立刻出現一群魔族士兵,他們身穿玄色甲胄,手裡握着弓箭,肩膀上背着箭箱。
月輕盈手腳發涼,内心有着巨大的恐懼。
似乎是驗證了他的猜想。
那群魔族士兵齊齊搭箭拉弦,瞄準了對危險毫無防備的仙獸們。
咻——
箭矢破空的聲音呼嘯,月輕盈呼吸一窒。
小溪流,一隻通體玉色,頭頂着雲朵的玄鹿正在一臉惬意得喝水,瞬間,它被箭矢洞穿。
傷口處有仙氣消散,似是承受不住生命力的消失,它凄慘嚎叫,身軀掙紮,腿軟倒地,噗一聲成了一團血霧。
月輕盈觸目驚心,肝膽俱裂。
“你……你在……你在幹什麼!”
月輕盈抖着唇瓣,看着有着優美歌聲的虹蛇消散、看着會帶來好運的檀鳥死前努力扇動翅膀,直至沒了生息。
越來越多的仙獸的生命在消散。
樹嶺裡的血腥味越來越厚重。
魔族士兵的濫殺,導緻仙獸們的血濺得到處都是,真的如沈硯台說的那般。
下起了紅色的雨水。
月輕盈一身白衣被淋濕,染成了血紅色,他呆愣愣的看着這一切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直到樹嶺不在安靜,仙獸們四處逃竄,有的往他的身上撞,動靜大了,他也隻堪堪動了一下眼睛。
一隻雪月兔,嗅到了他身上的仙氣,極速朝他奔來,一對垂下來的兔耳本該搭在小肚肚上的,此刻卻拖曳在地,被它的腳踩爛,鮮血淋漓。
也依然要叼着身上血未舔淨,剛出生不久眼睛都沒有睜開的的崽子向他求救。
月輕盈淚水模糊視線,彎下腰,伸手就要去迎接那孱弱的小生命。
沈硯台眯眼,看穿他的心思,施法将他定住,随即扶着他站起來。
罔顧他含着質問和絕望的淚眼,無情一笑:“小盈,還未見過我的箭法吧?”
月輕盈瞬間瞪大眼。
“拿弓來。”沈硯台伸出一手,立刻就有魔族士兵上前,給他遞了一把弓。
“今日便讓小盈,見識見識我的箭法,哄小盈開心。”
沈硯台搭箭拉滿弓,弦緊繃,他的手一放開,箭矢射出。
咻——
箭矢破空,隻留一道尾影,月輕盈反應過來時,已經穿透了成年雪月兔的身體。
啪——
箭矢射進半個樹體才算停下,,雪月兔挂在箭杆上,雙眼含淚,沖着幼崽弱弱的喊叫。
見它身體逐漸無力的垂落,月輕盈便知它沒了生息。
“你為什麼要殺害這些仙獸!”月輕盈龇目欲裂。
樹嶺的仙獸何其無辜。
“住手!停下!不要再殺它們了!”
樹嶺裡溢滿了死氣和絕望,看着仙獸們開始堆疊起來的屍體,身體無法動彈的月輕盈,大聲喝止!
可是沒人聽他的。
“沈硯台你對生命沒有一絲一毫的敬畏感嗎!”月輕盈算是看透了沈硯台,他就是冷血冷情的魔!
“可以随意捏死,踩死的螞蟻,有何懼?”沈硯台嗤笑。
視線在樹嶺裡捕捉,查看是否有落單的仙獸可以拿來射殺。
然後他很快找到了一隻。
是先前那隻雪月兔的幼崽,被箭的勁氣帶着跌倒在樹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