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輕盈睜眼看着對他微笑的沈硯台,垂眸,顫抖着吐出一句“好”。
“真乖。”
沈硯台很滿意月輕盈的乖順,一招手身邊便出現兩個熊頭人過來押解着月輕盈往外走。
月輕盈一動,碰到了小川冰冷的屍體,他緩緩低頭,看着小川逝去的生命,年輕的軀體,眼裡蔓延着悲傷,轉頭去求魔尊。
“沈硯台,我徒兒屍首還未……安葬,可否耽誤一點時間,我想送我徒兒最後一程。”
沈硯台撇了一眼小川,眼裡有愠怒劃過,看向月輕盈臉色陰晴不定。
“在我魔族大喜之日安葬一個死人,月輕盈你是在給本尊找不痛快嗎?”
月輕盈瞬間就紅了眼:“我不能眼睜睜看着我徒兒的屍首無人認領,求你可憐可憐我這個無能的師傅最後為他做點什麼吧。”
沈硯台看着他擡眼時,眼裡湧現的祈求,即将溢出眼眶的淚水,心有不滿,卻也未發作。
“不行,會耽誤吉時。”
月輕盈聞言淚水垂落。
他生的眉目如畫,明眸善睐,清冷端正,一颦一笑都讓人過目不忘。
他此刻眉眼充滿悲傷,眼眶已然哭紅,先前遭遇磋磨着他的傲氣,隻讓他顯得狼狽,柔弱了幾分。
卻讓人越發想要欺辱他,讓他露出更多不一樣的神情。
沈硯台眯眼,幾息後改口了,“你若是願意,本尊到可幫你安葬你這可憐的徒兒。”
月輕盈擡頭,眼睫上淚水漣漣,眼裡有着疑惑和不解,更多的是戒備。
“你怎會如此好心?”
“不願?不願那我便隻能讓你徒兒的屍首暴露在荒天野地,魔族沒開智的那些魔獸們隻知道這是肉,卻不知這是你第一仙尊月輕盈的徒兒小川。”
“不……不能讓小川的屍首被畜牲給吃了。”月輕盈被他的話吓到了,臉色煞白,急急看向沈硯台,甘願示弱。
“如若魔尊沈硯台不嫌棄,月輕盈便再此謝過了。”月輕盈垂下頭,萬分揪心。
沈硯台擺手。
兩個熊頭人将月輕盈帶走了。
月輕盈無法反抗,頻頻回頭,看着在地上屍骨未寒的小川,再度紅了眼。
他甚至都沒有給小川埋上一撮土。
他對不起小川。
見月輕盈走時還默默流淚,沈硯台輕呵,“真稀奇,不過死了個徒兒,這第一仙尊哭的卻是跟個淚人一樣。”
他低頭,看着小川,眼裡帶上了陰暗,周邊無人,他毫不顧忌釋放自己的惡。
“因為你這個小東西,差點讓我沒了解藥,你可知你惹怒了我?”
沈硯台對着小川屍首在的地方,做出一個抓握的動作,砰一聲巨響,小川變成了一團血霧。
還未走遠的月輕盈,立刻回頭看了一眼,眼裡有着牽挂,淚止不住,“小川……”
解決了小川,沈硯台在原地等一等,沒多久,一株食靈花出現在未消散的血霧中。
食靈花的花瓣抖動,不多時,發出細小綻放的聲音,有花粉浮現。
沈硯台神色陰沉,立刻以手遮掩口鼻,在原地靜立了片刻,食靈花發生了變化。
它柔軟的花蕊中竟是含着一顆瑩白圓潤的玉珠。
那是修士的魂魄凝結出的魂珠。
他擡手輕輕采摘,呵笑了一聲,張開了嘴,本打算将其吞食,但腦中不知為何想起了月輕盈哭泣的淚臉。
他捏着玉珠,久久凝視,最後放入胸前收好。
“還是不吃你了,若日後你師尊表現好,我放你入輪回便是。”
沈硯台一揮手,被他制造出的牢房立刻崩塌。
他從陰暗中走出,逐漸袒露其高大的身姿,俊美的容貌,走動時,身上佩戴的玉石發出叮鈴脆響。
他的心情轉陰為晴。
一步步朝着魔族大殿走去,沈硯台眼眸微閃,笑得陰險,“不知道第一仙尊月輕盈穿起我們魔族的衣服是何等的風姿。”
一身白衣的月輕盈就已經出落的颠倒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