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暗處偷看的沈硯台,對眼前師徒絕望抱頭痛哭的畫面感到十分滿意。
隻是見月輕盈要死,他開始急了。
他的毒還沒有解,他可不能死。
周邊忽然響起翠玉相碰觸時發出的叮鈴脆響。
月輕盈眼前是一片血紅色,他看着從黑暗中走來,緩緩袒露出面容的沈硯台,眼裡帶上了死志。
他跪在地上,朝着沈硯台在的地方又是一個重重磕頭,“求你放過我的兩個徒兒!”
“第一仙尊月輕盈,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我何時對你徒兒動手了?”
月輕盈眼眶彙聚淚水,看向沈硯台的眼眸裡帶上了恨意,被他很好的隐藏了起來。
他哽咽道:“如若不是你用食靈花控制他們預謀羞辱我,我的徒弟也不會在意識清醒後為了我尋了短見。”
沈硯台撇了一眼躺在月輕盈腿邊的小川的屍體。
那少年眉眼英氣飒爽,臉上還有未褪去的稚嫩,觀他死時的壯舉,若是還活着日後必有大作為。
“哦?你讓我放過你的兩個徒兒,你會給我帶來什麼好處?”沈硯台收回視線落在渾身充滿悲傷的月輕盈身上。
“我可以死在你面前。”
月輕盈擡手運起仙力,放在自己的額前,“如今你魔族大勝,我作為正道第一仙尊,我死在你的手裡,魔族人會更加擁護你。”
“擁護?那種東西我不需要,我們魔族的人向來喜歡背叛厮殺,今日是我為王,明日搞不好就又換了一個人。”
月輕盈不言語,猩紅着眼執着的看向沈硯台,眼裡死意決然。
沈硯台有些不爽。
“你作為仙臨山第一仙尊,為了兩個徒兒竟是連其他正道蒼生都不顧了?”
月輕盈眼裡淚意重新翻湧:“我……原本有三個徒弟……”
他閉眼,眼淚滴落,再掀開眼時,眼神清明:“我連徒兒都護不住,何談護的住正道蒼生……”
“你若是不願意我自盡,那便由你來解決我,但是我要你答應我,留我兩個徒兒一條性命。”
月輕盈放下手,側頭去看他那剩下的兩個徒兒,臉上的稚氣一個比一個濃。
此刻兩人哭的差點喘不過來氣,嘴裡不停歇的求着他,喚着他。
月輕盈滿足了,死前聽他們喚一聲師尊足矣。
“魔尊沈硯台,開始吧。”月輕盈閉上了眼睛。
沈硯台驚疑不定的看着在他面前擡起頭,露出脆弱脖頸的月輕盈。
這是月輕盈織構成的騙局,他猜忌了半晌,确認月輕盈真的心懷死志,有些看不懂了。
僅僅因為死了一個徒弟,為了剩下的兩個徒弟,月輕盈就自行折斷了第一仙尊的傲骨求他殺了他。
沈硯台輕視月輕盈,他配不上第一仙尊的尊位。
可轉念想到,他那徒兒是為了守住他的清白而死,又理解了三分。
說來說去,都是因為那個叫小川的死月輕盈才開始求死,沈硯台看着小川的屍體眼眸詭異。
“我可以饒了你的兩個徒弟,但我也不要你的性命。”
月輕盈眼睫顫抖,緩緩睜開了眼,眼眸深幽如潭:“你打算做什麼。”
沈硯台笑的惡劣:“正道落敗,魔族大喜之日,我作為魔尊想邀請第一仙尊月輕盈參加宴會,還望月仙尊能給我們助助興。”
什麼助興,無非就是想要在魔族人前羞辱他。
月輕盈眼皮輕擡心有猜測,事已至此他隻求保全剩下的兩個徒兒。
“若我答應了,你會放過我的兩個徒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