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啪嗒啪嗒的打在傘面上,吵得讓人心煩。
周圍的天色變得更加昏暗,霧氣朦朦胧胧的圍了上來,好在并沒有打雷或者閃電的迹象,工作人員在周圍沉默的忙碌着,像是一出正在上演的大型無聲默劇,看得人慎得慌。
這一刻,徐笙是真的開始懷疑自己的膽子是不是真的有些小了,他縮着脖子、抱着自己的腿坐在小闆凳上,眼珠子在周圍的人身上轉來轉去的。
要不是有朝霧在一旁陪着,他可能都要抛棄江鶴之自己跑路了。
他有罪…敢拍懸疑恐怖片的,都是真漢子。
他再也不說人家辣雞、活該撲街了。
徐笙全身都起了不同程度的雞皮疙瘩,讓他忍不住一邊摸着自己微涼的胳膊,一邊默默的注意着木屋裡的拍攝進度。
附近除了這一塊區域,是真真切切地暗了下來。
徐笙的心有些忐忑不安,他總是會想起一些可怕的事情,之前看恐怖片沒反應,現在倒是全部反噬了上來,就連朝霧忽然摁亮手機屏幕,都能把他給吓一跳。
“你幹嘛?”察覺到他的動靜,朝霧頗顯冷酷無情地問道。
“沒幹嘛,我還說你幹嘛呢?”徐笙有些不自然的側了側身子,狀似有些不滿的抱怨道。
“看個時間。”朝霧摁滅了手機,最近的光源又沒有了。
等到江鶴之拍完今晚的戲的時候,時間已經不早了,周圍暗得可能連五米外的樹都看不清。
“走吧?”畢竟隻是男三号,江鶴之的戲份比之男女主還是要少上許多的。
徐笙看了眼還在準備的現場人員,一臉不滿的拽過江鶴之,超級小聲的提醒道:“你不等前輩們嗎?”
全公司所有人都在加班,一個新人你竟然就敢直接走了嗎?徐笙有些懷疑的看着自己的兄弟,雖然之前他一直較為沉默寡言,但也不是這麼的不通人情世故啊!
“我已經和導演說過了。”江鶴之拿着借來的雨傘,解釋道:“今天隻是第一天,本來就是臨時來這裡的,他們都做好了鴿了的準備的,現在能按時完成已經很好了,沒事!剛剛拍完,導演也讓我回去收拾收拾東西,不要緊的。”
“那好吧。”徐笙緊了緊身上從劇組借來的外套,瞥了一旁披着牛仔衣、看起來冷冷淡淡的朝霧一眼,“這破天氣溫度突然驟降,我們連厚衣服好像都沒多拿幾件,早點回去也好,免得感冒了。”
“走吧。”江鶴之撐開了雨傘,看向仍坐着沒動的朝霧。
傘面朝着一旁微微傾斜,底下預留了一大片的空地,這個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看到這一幕,徐笙是真的酸了,可惜劇組這邊傘的數量有限,而且工作人員也還有許多,他根本就不好意思再去借。
眼不見為淨,徐笙把帽子拉了起來,超級敷衍的催促道:“走了、走了,冷死了!”
随意的瞅了男女主那邊一眼,朝霧起身走到了傘面下,就着江鶴之撐傘的姿勢,輕慢的走進了雨裡。
江鶴之打開了手機的手電筒,細心地照着朝霧腳下的路面,三人慢慢遠離了拍攝地。
徐笙縮着脖子走在江鶴之的另一邊,他也打開了自己手機的手電筒光,那微弱的光線在這又大又暗的森林裡,幾乎起不到多少作用,更别說周圍的水霧也遮擋了一部分光線,惱人的雨水還一直不停的往下淋着,一切的一切都這麼的讓人煩躁。
他正在心裡不停的抱怨着,身旁忽然吹過了一陣風,使得樹葉發出了嘩啦嘩啦的聲響,吓得徐笙把自己抱得更緊了一些,不自覺的更往江鶴之旁邊擠了擠。
周圍除了雨聲,最為明顯的可能就是他們不停回蕩的腳步聲。
“這個環境,還真的挺恐怖的呀!”徐笙苦笑了一下,“你們認不認識路啊?話說我們不會迷路吧?”
江鶴之認真的撐着傘,盡量防止雨水淋到朝霧的身上,隻淡淡的回了一句,“别鬧。”
黑燈瞎火的,徐笙也看不出他是真的不怕還是假的不怕,不過想到朝霧還在這裡,就算他怕也要裝出不怕的樣子,頓時就頗為無趣的撇了撇嘴,“行吧。”
地上的泥土濕濕潤潤的,腳踩下去的時候,總要微微使力才能擡起來,還有一種揮之不去的粘膩感,就像是有什麼東西舍不得他們離開一樣。
沒走一會兒,再次一腳踩進了一個小水窪裡,徐笙實在是忍不住抱怨道:“這雨怎麼還不停啊!?”
打開天氣預報看了看,上面還隻是多雲的樣子,徐笙有些無語,“這什麼破天氣預報,一點都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