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好幾個大燈一打,這一片地方頓時都被照得格外的亮澄澄,但是再遠一些的地方,就沒什麼光了,反而顯得更加的昏暗無比。
巨大的明暗差距下,甚至有些看不太清那邊的情況了。
徐笙總覺得這燈還不如不開,不開燈所有的一切都還是一體的,這開了燈之後,那個氛圍感反而上來了,像是把這塊區域切割開了。
畢竟亮着的地方,總是格外突出的,像是一個顯眼的靶子。
徐笙再次吐槽道:“真是瘋了吧!哪有傻子會摸黑畫畫的呀?網上什麼圖片沒有。”
黑燈瞎火的,能看得清什麼?
“親眼見到的,總是不一樣的。不切實品味一番,怕是永遠都不會感受到那種特殊的氛圍和氣息。”朝霧有些嫌棄的往旁邊挪了挪自己的小凳子。
沉睡了許多許多年的她,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過這麼能說話的生物了,“我記得你愛好攝影?你會為了一張照片,趴在大雪裡幾個小時不動嗎?”
“說得也是。”徐笙撓了撓頭,“我好像懂了。”
因為各種原因,他還隻是一個業餘的商業攝影師,倒是從來沒往藝術那方面想過。
看到劇組開拍,兩人默契的停下了交談,就這麼似專注似走神的看着江鶴之像是在演默劇一樣的,一闆一眼的在湖邊立上了畫闆,然後認真的準備着前期工作。
這個湖面不是很大,但也不算太小,徐笙過來的時候有好奇的打量過,注意到它還是能看到對面的邊界的,但是這個湖的深度卻有些不可測了。
他踮腳探頭往下看的時候,還覺得挺恐慌的,同時也略感暈眩,他都要以為自己平地犯上了深海恐懼症。
特别是他還無意聽到,路過的工作人員說,附近居民說這湖裡有傳說中的水怪,一般沒什麼事,就連本地居民都不會往這邊靠近,就更覺得這個森林玄乎了。
太陽的微光還沒有從這裡退出,湖面平靜的倒映出周圍的青山綠樹,構成了一個非常甯靜平和的美麗景色。
明明還沒到深夜,但周圍的氣溫已經開始變化了,起碼比他們來的時候要降了好幾度,顯得格外的低溫寒涼。
天上的雲層也說變就變,本來還能隐隐看到一道絢麗的彩霞,眨眼間就變成了一片凝聚的烏雲,徐笙有了些不好的預感,“不會吧?天氣預報有說今天要下雨嗎?”
他們來得太急,隻是匆匆收了幾件衣服就趕過來了,很多東西都還沒能查清楚。
“沒有、沒有,當然沒有了!”一旁恰好聽到的工作人員連忙否定,邊說他還邊急切的往機器那邊跑,“這些設備都是不防水的!要是早知道今天會下雨,怎麼可能還這麼大大咧咧的擺在這。”
“真是倒黴!”另外一個年輕男孩子小聲嘀咕道:“我是不是和這個劇組八字不合啊?這份工作怎麼這麼命途多舛的樣子!?”
趁着雨水還沒有落下,周圍的工作人員已經瘋狂的動了起來,他們要把東西都收進箱子裡,然後先移去另一邊的木屋裡拍室内戲。
雖然男三号就是因為下雨才會躲進木屋裡的,但因為自然降雨的雨水有大有小、時間長短也不一,可能拍着拍着就停了,一點都不好控制,而且在這樣的森林裡,真遇上雨天會更加的不方便,所以他們選擇用的是灑水機。
朝霧和徐笙兩人也跟着往木屋那邊挪,不過因為木屋裡空間有限的原因,他們沒能進入室内,隻能坐在不遠處的大傘下圍觀,就這麼看着劇組忙碌的進進出出。
沒等多久,雨水已經淅淅瀝瀝的下了起來。
不算很大,有點像是春風小雨,朝霧透過木屋的窗子,看到發絲微潮的江鶴之正在裡面認真的聽着導演說戲。
忽然間,兩人的視線無意間對上了,江鶴之朝着她安撫的笑了笑,那個笑容像是穿透了周圍朦胧的霧氣,仿佛光一般的耀眼。
朝霧坐在小闆凳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搖着骨扇,默了兩秒後就随意的移開了視線,然後她就看到了站在木屋不遠處,另外一個大傘下的男女主。
女主的神情倒是還好,正在一邊補妝一邊看劇本,男主沉默的站在她身旁,目光卻直愣愣的落在了木屋裡,眼神是說不清的濃稠,他身上的氣息也略有些晦澀。
朝霧的指尖在手機屏幕上敲了敲,學會善用搜索的她,選擇用網頁搜了搜。
之前無意間瞥到過劇組表格的朝霧,已經大概把整個劇組的人員構成都給記住了,更别說隻是男女主的名字了。
網頁很誠實的顯示了一個明星的所有演繹經曆,于是朝霧知道這個男演員已經30出頭、身高175,之前都是在别的影視劇或電影裡演小配角,角色倒是有些讨論度,但是真人一直沒有火過。
他的演技評價都挺不錯,就是可惜顔值不太高,和别的那些動不動幾十、幾百頁搜索記錄的明星網紅不同,他的信息光溜溜的,連第一頁都沒有填滿。
同時,這也是他第一次擔任男主演,還是一個不算非常差勁的劇組。
别看懸疑隻是小衆,和那些大制作比很草台班子的樣子,其實這個劇組還是挺不錯的,資金到位、出品單位靠譜,就連導演也是分類裡略有名氣的那種。
朝霧的骨扇點了點下颔,順手關掉了浏覽器的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