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城結婚流程繁瑣,需要提前遞交拟結婚通知書,再進行為期十五天的公示期,沒人反對才可以簽婚姻關系确認書,拿到結婚證書。
一套下來若是都親力親為也是儀式感滿滿。
或許能對那句“一紙婚書,紙短情長”有些實感。
但他們的這段婚姻無所謂這些,尚盈也無需操心些什麼,全部都是秦晏珩負責的,她隻要配合着給出需要的資料以及今天出席到場就好。
十分鐘前,在雙方父母以及律師的見證下,這段從傳出風聲就引發衆人關注的婚姻算是真的落定。
起初是媒體報道同為百年世家的秦家和尚家或将聯姻,一時間衆說紛纭,驚歎的同時,故事的主角也成了猜測的謎底。
女主自然是毋庸置疑。
誰不知道尚家就隻有尚盈一位千金。
至于男主角,倒是說什麼的有。
有人說是成熟穩重,目前風頭正盛的大哥秦嘉茂,也有人說是清新俊逸剛走出校園的三弟秦靖琪。
而真正的男主角,名字卻少有人提及。
似乎從一開始,就沒人看好他們的婚事。
尚盈看着手指上多出來的戒指。
HW的定制鑽戒,是那天兩個人吃過飯後去選的。
原本她覺得這東西可有可無,但是又想了想畢竟是結了一次婚,雖然以後還未可知,但大概率不會有下一次了。
要是什麼都不準備,好像是有些虧,不太像那麼回事。
她坐在副駕上,擡起手來打量着。
好看是好看,就是感覺有些太顯眼了,猶豫了一番以後,尚盈把戒指摘了下來。
秦晏珩目光掃過,嘴角掀起似有若無的笑意,看了眼腕表,“上車半個小時,尚小姐眼神在我身上一共停留不到兩分鐘,現在又悶悶不樂的把婚戒摘下來。”
“我要沒記錯,我們剛才是去辦的結婚?”
尚盈一時語塞。
他說的确實是句句屬實。
“還是說,是對我有什麼不滿?”
車子緩緩停下,耳邊歸于平靜,他的聲音更清晰了幾分,像是疑惑又像是有意無意的控訴。
尚盈手上拿着戒指,偏過頭來與他視線相對,因為他一個接一個的問題,眉頭輕蹙,“以前怎麼沒發現秦先生這樣能說會道。”
本來她就不算占理,現在說起話來也是有些心虛。
她把戒指又戴,擡起手來亮在他眼前,“你不覺得有些太過張揚了嗎,哪有人日常出門戴這樣大的戒指在手上的。”
她手本就纖細,9克拉的鑽都有她手指一般粗。
本就被誤解意思,雖然談不上委屈,但心底确确實實是沒有那麼好受,尚盈聲音染着一絲沉悶,“再說摘下來這個,不是還有對戒嗎?”
那天除了她手上這枚,兩個人還定了對戒。
除去在父母面前,尚盈從來都不會讓自己占了下風,總要扳回來,“倒是秦先生,剛結婚就往我頭上扣了這樣大一頂帽子。”
眉心一擰,眼睫下斂,尚盈别過頭去不再看他。
像是真的生了氣。
秦晏珩解開安全帶,傾身去拉她的手腕,車内空調開得久,冷不丁感受到男人手掌的溫熱,尚盈輕顫了下。
他動作輕緩的将戒指從她手指上取下,車内空間本就不大,現下因為他的動作,兩人之間的距離更近了些,鼻息間呼吸的熱氣纏繞在一起,無端的沾染了些暧昧,特别是當那雙幽深的眼眸望向她時,尚盈下意識的眨了下眼。
秦晏珩聲音輕,垂眼将戒指放入了盒子中,“誤會了太太想法,是我的錯。”
身份的轉變也就是幾十分鐘前的事情,尚盈都還沒太适應,眼前的人倒是将稱呼叫的熟練。
他把與自己手上那枚情侶款的戒指拿出來給她戴到手上,“太太願意原諒我?”
一時間過錯方也在他的話中轉變。
手還被他握着,能夠清楚的感知他的溫度,尚盈視線落在上面,指根的戒指無不昭展着兩人現在的關系,她神色一頓,抽出自己的手,就着他的話就下來,“下不為例。”
聽到了讓自己滿意的話,尚盈唇邊露出淺淺弧度,眼珠一轉,剛才還暗淡的神色轉瞬又亮起,她挑了下眉梢,“事情雖小,但還是能看出秦先生其實是對我這個新婚妻子并不了解,揣摩心意的事上都能出錯。”
秦晏珩聽着眼梢微揚。
順了心意也不讓着人。
他視線一瞥,将安全帶給她解開,嗓音混着笑,“我這人愚笨,不聰明,尚小姐不如直接告訴我,怎麼了解起來比較容易。”
不是她多想。
而是因為她的視線偏巧就落在他的唇上,一時間尚盈覺得他的話極具暗示意味。
她眼珠動了動,有些刻意的清了下嗓,手落在他的肩膀上推了下,故作腔調,“你見過有考官透露試卷和答案的嗎?”
“況且,我記得秦先生成績并不差,怎麼會不聰明呢。”
看着眼前人吃癟的模樣,尚盈略帶得意的笑了下,從他面前抽身。
她不是第一次過來,自然也就不用等他帶路,下了車後尚盈輕車熟路的往裡面走。
兩個人的婚房,是以前秦晏珩名下的房産,不過早在做婚前财産公正的時候就變成了她的,甚至這半個月來她還抽出時間對不滿意的地方重新裝修了下。
但也沒做什麼太多的變動,在審美和習慣上,尚盈覺得兩個人的眼光還是挺一緻的。
改動過後她便沒再過來,今天算得上是驗收。
“還算滿意?”
剛被自己甩在身後的人,聲音在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