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今天跟她講的。”他看向尚盈,言語裡帶着幾分嚴厲,“但不能就這樣瞞着她,秦家人過來前我會說。”
“我了解你,媽媽也會一樣,既然做了決定就要接受最後的所有結果。”
“嗯。”
這樣也好,不至于真的猝不及防。
應該也不至于掀起一番争吵。
爹地會幫她說話的。
尚盈躺在床上,回想今天的種種,輾轉反側。
今夜一過。
就隻剩一天了。
塵埃落定前,她總要将事情和好姐妹說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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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晚上,酒吧裡。
昏暗的光線下,不停變換的閃爍燈光,交錯照在身上,将夜晚的氣氛推向了更高的一潮。
耳邊聲音噪雜,兩個人坐得近了些,黎岑瑤打趣地說:“來吧,我聽聽是什麼事,能讓平時請不出來的大小姐,主動找我。”
尚盈清了清嗓,睜大眼睛看着她:“你準備好了嗎。”
黎岑瑤狐疑的向後躲了下,“你等等,我做下心理建設。”
“說吧。”
“我要結婚了。”
“挺好的。”黎岑瑤下意識的應和着,轉瞬反應過她話裡的主角是誰後,蹭的一下站起身忍不住驚呼,“誰?你再說一遍誰要結婚了?!”
尚盈簡短的一句話,給她帶來的沖擊力太大,黎岑瑤感覺自己氣血向上湧,腦子都嗡地一聲。
“我,我要結婚了。”
尚盈早知道她會是這個反應,站起身來給她按回到座位上。
“不對,誰!你告訴我和誰結婚?”黎岑瑤被沖昏的理智還殘存着一點。
尚盈又清了清嗓,“準備好了嗎?”
“或許,應該不至于叫我直接昏過去吧。”
尚盈眨了眨眼,“秦晏珩。”
她先一步的按住了黎岑瑤,阻止了她再一次站起來。
黎岑瑤轉過身來搖晃她的肩膀,“你醒醒,還沒喝酒呢就醉了。”
“我是說最後拖不住的時候再點頭答應,萬不得已的時候才答應!”
“況且我是不是跟你說,選誰都不能選他!”
尚盈癟了癟嘴,“你也說了,秦家最合适。”
“這是關鍵嗎!”
尚盈手搭上她的背,輕輕安撫着,“你别激動,你聽我慢慢說。”
她緩緩出聲,把和秦晏珩的前因後果都給她講了一遍。
因為一開始受到的震驚太大,後邊從她嘴裡聽到什麼,黎岑瑤都沒什麼情緒上的起伏。
她已經覺得她說什麼都是可能的。
但是信息量大,她聽完還是緩了下神,“所以,你們倆是娃娃親?”
“嗯。”
黎岑瑤剛聽到的時候還想着或許有重新商議的餘地,但現在看來恐怕不行。
作為港城兩個難以分出伯仲的家族,如果早就在幾十年前定下婚約,那其中的牽扯恐怕遠遠不止是兩個人締結一段姻緣這麼簡單的事。
她拿起酒杯,神色都比往日要嚴肅了許多,“真就是他?”
尚盈點了點頭,“各需所求罷了,對兩個人都百利無一害,而且你也知道,這條路,他是最優選。”
黎岑瑤小口小口抿着酒,琢磨了一下,“也行,反正你們都說了各玩各的。”
尚盈輕啧了聲,給了她一記眼神。
黎岑瑤改口,“互不幹涉。”
“嗯,反正你們互不幹涉,除了結婚證,也沒什麼是真的。你就當每天免費欣賞一張有點姿色的臉好了。”
她肯定道:“帥和高都是真的。”
“硬件條件确實比較優越。”
尚盈眯着眼打量她,“我記得,某人一開始提起秦晏珩,不是這樣跟我說的。”
黎岑瑤狡辯:“我隻是說他這個人看着不怎麼樣,但可從頭到尾都沒否定那張臉啊。”
“行吧。”
“不過話說回來,秦晏珩他……”
尚盈看出她想說什麼,“我知道。”
一段模糊的記憶在腦中晃過。
“他以前不這樣。”
黎岑瑤已經給不出什麼震驚表情,“說吧,一次性說完,我看看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
尚盈覺得那段記憶無關緊要,她隻告知她了兩人的關系,“我和禹星宇一個高中的。”
“所以秦晏珩,也是我學長。”
說到最後,她自己都有些心虛。
“好啊,從那時候就瞞着我了!”
黎岑瑤:“不過這樣的話,你們倆就更方便了些,不用裝客套。”
“到時候同一屋檐,共枕而眠,要是哪天你把持不住做點什麼,也算是熟人作案。”
尚盈擡眼看着她,“黎岑瑤…”
“我這不是給你緩解一下情緒麼,人家都說婚前很容易焦慮的。”她接着說,“但感覺你這婚後生活應該還挺輕松的。”
“可能吧?”
還沒開始,誰知道呢。
不再聊這個話題,兩個人坐在桌前喝起小酒。
都是度數不太高的,喝的不急,所以也沒什麼感覺。
尚盈拿着手機站起身,朝着洗手間走去。
剛才起身的有些快,一路上人又多,好不容易到了人少的地方,尚盈扶了扶額頭。
地上的光晃的她眼暈。
她靠在牆邊站定了會兒。
擡眼的時候,尚盈覺得她可能不是眼暈,是喝暈了。
昨天剛見過的人,現在就站在自己面前。
秦晏珩挑眉,“這次是真的巧。”
“尚小姐來享受最後的單身之夜?”
尚盈啞口,她想說你不是也在?
轉念又想,如果按照黎岑瑤說的,他出現在這也正常。
“禹星宇也在。”秦晏珩說道。
“哦,那你們好好玩。”
她上前一步就要走過去。
不料纖細的手腕被人牽住,秦晏珩垂眼看着她,“喝酒了?”
他隻是虛握着,尚盈都沒費力就掙脫開,“秦先生是不是越界了?我們說過各不幹擾,況且現在還沒結婚。”
秦晏珩眼底蘊着笑意,勾了下唇,“我這是提醒尚小姐要注意身體,少喝點酒才好。”
聽着誠懇,倒像是這是這樣。
尚盈随着他的話,“那我也原封不動的這樣提醒秦先生。”
說罷,她這次是真的要走。
秦晏珩不知從哪弄來的糖,扯着手塞給了她,在她耳邊留了句,“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