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應該鮮少有人有被羅賓護送的經曆,我以為他會帶着我用鈎爪槍在天上飛來飛去。可事實是,羅賓就像一個尾随女性的犯罪分子一樣跟在我身後,不近不遠,悄無聲息,箱子裡隻能聽到我自己的腳步。
唯一和犯罪分子不一樣的是,他不走尋常路。偶爾我回頭尋找,不是看見他站在屋頂,就是在路燈頂上發現他,飛來飛去的,就是沒落過地。
我忍不住抿起嘴巴偷笑,羅賓真的像一隻知更鳥一樣,好可愛。
羅賓不知道葉穹在笑什麼,隻知道她突然間心情很好。
想了想,問了一個他一直以來都非常好奇的問題:“你為什麼喜歡蝙蝠俠?”
“這算是正義聯盟的民意調查?我可以給蝙蝠俠拉票嗎?”
“隻是好奇,你可以不說。”
我笑了笑:“沒什麼不能說的,唔……讓我想想從哪裡開始。”
寒風帶來了遠處醉漢暈倒撞上垃圾桶的聲音,天空并不明亮,月光艱難地穿過雲霧,博愛又憂傷地照耀着哥譚的每一寸角落。
要回憶一件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需要一些時間,羅賓安靜的等待,耳機裡的其他人也都做好了傾聽的準備。
冬日應該是什麼樣的?壁爐裡劈裡啪啦木頭爆裂的聲音,街面上的小攤裡熱氣熏疼,從十米外就能聞到的紅薯香?
我隻知道哥譚的冬日,嚎叫聲會比平時小一些。寒冷傾盡一切剝奪人的意志,而人的聲音想要被聽到,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
那是八年前的聖誕前夕,我第一次來到哥譚,也是第一次見到蝙蝠俠。
自我能自己走路開始,就跟着父母四處旅居,兩歲?或者三歲?我也沒什麼印象,隻知道記憶初始的畫面總是在變化着。
通常一個地方不會待夠三個月,短時一天就會換下一個地方,主要看這對浪漫至死的夫妻的心情。
對大多數家庭來說,帶着孩子出門總是不方便的,可這隻是針對其他家庭來說。
我的父母習慣于以自己為優先級,心血來潮了,帶着幼小的我一起出去玩,蹦極、跳傘、潛水,去熱帶雨林當野人,隻要不會死,什麼都敢帶我去。但很多時候,他們更願意過二人世界,所以當時的我大多數時間都呆在托兒所,或者父母隻見過幾面的靠譜鄰居家。
也許他們真的有什麼特殊的識人超能力吧,長相可愛,弱小無助的我居然真的沒有被鄰居偷偷賣掉。我和很多朋友,比如夏洛克、謝爾頓他們就是通過這種途徑認識的。
到了該上學的年紀我沒有去學校,仍舊跟着父母到處亂晃。語言環境持續變化,因為這個,我小時候不太愛說話,呆呆的,有點像智障,不是罵人,是智力障礙的意思。
主要是語言系統太混亂,今天周圍人還是黑頭發,明天就變成嘴裡叽裡咕噜的金色頭發了,語法詞彙一天一個樣,我實在說不出口。在各個奇怪的鄰居和托兒所的照顧下,我勉強沒有成為一個文盲,将近七八歲,才漸漸願意開口了。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這種照顧孩子的方式總歸會出事,特别是遇上民風淳樸的哥譚市。
在哥譚,我被扔進了韋恩開辦的托兒所,韋恩的托兒所,價格低廉,基礎設施全面,在裡面任職的老師也認真負責,為許多忙于工作的年輕父母提供了一片淨土。
這在哥譚應該是非常安全妥帖的安排了,可壞就壞在,整個托兒所的孩子被一鍋端了。
裝備精良的暴徒們斷了電,炸開大門,殺死了保安,往裡扔了會緻人昏迷的煙霧彈,像炸魚塘似的,将一個個毫無反抗的小孩像飄起來的魚一樣撿進車裡,一看就是有備而來。
我憋了一會氣沒憋得住,隻比其他孩子晚暈了一會。用最後的力氣握住蠟筆将這些暴徒身上的一個金屬标志畫下來,藏進了音樂盒裡。
為什麼?國外也流行獻祭童男童女嗎?六歲的我在被迷暈過去,迷茫地想着。
不知道過了多久,醒來後,我的眼前全是不可撼動的鐵欄杆,所有孩子都被關在了籠子裡,一層一層堆疊的籠子就像農貿市場上的家畜一樣。外面是走來走的白大褂和拿着槍的保镖,除了籠子以外,四處都是冰冷的泛着銀光的金屬牆壁。我撐起使不上力的身體想要看到更多,覺得胳膊有些疼,仔細一看,上面多了幾個針孔。
我勉強将這些陌生的畫面,和電視機裡片段對上号,畢竟我對這個世界的認知來源有限。
啊,果然藝術來源于生活,和平時看的科幻電影一模一樣呢!
哦呼,好消息,不是被獻祭給邪神了。壞消息,是為科學獻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