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鼠精自然沒有那麼容易被擒,聞笑也沒想到自己逃過主戰場還能遇到副戰場。
還好負鼠精雖修為精進,與人對戰時卻像怕傷了人,投鼠忌器,倒是輕易被拿下了,另外兩個小妖更不必說。
被押解在地,兩個小妖早就哭做一團,被負鼠精訓了好幾句才收了聲,改作小聲啜泣了。
負鼠精卻全然無畏,一副引頸受戮模樣。
自方才謝虞說了那一通與負鼠精相關之事後,聞笑都不敢确定自己掌握的信息是準确的了,但如果不是負鼠精,也不是虎妖,那到底作祟的是誰?
先看看這負鼠精現下怎麼說,聞笑開門見山:“你方才說的‘看你被不被拿下’,說的是誰?”
負鼠精沒想到被她聽到這些,臉上青了又白,又由白轉綠,兩顆眼珠子定睛瞪着聞笑,一上一下滴溜溜地轉,看着怪吓人的。
聞笑擡手擋唇悄悄問謝虞:“你确定看到的那個‘義士’是他?”
謝虞啞然失笑:“确實是他沒錯。”
負鼠精深呼幾口氣,像是打定什麼主意,終于開口:“你們先放了他倆。”
兩個小妖聞言俱是難以置信,反應過來後便是緊接着哭号起來:“軍師仁義呀!”
聞笑被吵得頭疼,萬一這倆跑去報信,又要節外生枝,她直接擺手拒絕:“不行。”
負鼠精嘴一斜,像個鋸嘴的葫蘆:“那我也不會多說一個字。”
聞笑冷笑一聲,才要拔劍吓唬人,這邊謝虞卻笑道:“聞姑娘,等等。”
聞笑這次聽話地停了動作,見謝虞這邊指揮屬下道:“讓他們先睡會兒。”
那站在小妖左右的護衛當即一個肘擊,兩個小妖瞪着眼睛還來不及反應便被敲暈了過去。
謝虞這才對負鼠精開口:“閣下不想讓旁人牽連入此事,現下他二人也聽不到了。等閣下說出該說的話,我等也自不會為難閣下。”
負鼠精像是才注意到謝虞,眼珠子又開始在他身上打量,半晌終于開口了:“我見過你。”
謝虞淡笑一下,不可置否:“原來閣下不但樂善好施,記性也很不錯。”
負鼠精表情不變,臉卻紫了:“原來跟蹤我的人是你。”
圍觀全程的聞笑才琢磨過來,原來負鼠精是不想讓那兩個小妖聽到呀,她還以為他真在演什麼舍生取義的戲碼。不過謝虞怎麼就知道他是這意思?
謝虞靜靜笑着,不發一言,負鼠精眼珠也不轉了,将他盯着。
聞笑隻覺這兩個人的啞謎很浪費時間,奔波這兩天,她的身體确實也有點超負荷運轉了,直接出聲把話題揪了回來。
“他倆也暈了,你快說吧,别磨蹭了。”
負鼠精終于回答了她的問題:“我自然是說我們的大王,五祚山如今的山主,方圓十裡最有修煉天賦,最有可能飛升得道的,白額吊睛王。”
聞笑一言難盡,心想你到底是崇拜他還是想害他,這一串名号給你報的。
“你想讓他被修士捉住?”聞笑已經被這混亂的劇情搞暈。
負鼠精眼珠子又開始亂轉起來,像兩盞無法控制胡亂旋轉的燈柱:“是。”
“為什麼?”
負鼠精嗤笑兩聲:“五祚山山主,他沒法勝任。”
聞笑徹底無語,那你前面報他名号的時候怎麼還非要加上這一條?
負鼠精那兩個不停轉動的眼珠終于定住,一個向左,一個向右,好像将聞笑與謝虞兩人都裝入了眼中,他突然開口了。
“你是鶴山的修士。”這是說聞笑。
“你是個要死的凡人。”這是指謝虞。
這話有點難聽,謝虞的屬下們聞言都是面色不虞,負鼠精身後的高大漢子還忍不住踹了他一腳。
聞笑覺得這妖怎麼神神叨叨的,悄聲問謝虞:“他怎麼像個神棍似的,能不能信呀?”
謝虞對她淺笑一下以示安撫。
聞笑又問旁的:“你對那些從山谷裡帶走的人做了什麼?”
負鼠精另一隻眼珠也轉向了聞笑,将她盯住:“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