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鶴江市，和現實生活無異。

這裡陽光普照，安甯祥和。

尤其是鶴江大學開放後，各種課程爆火，短短一個小時内，銷售一空。

課程可以增加玩家屬性。

在江闵看來，噩夢遊戲玩法還挺多，除了真人逃殺赢取積分，遊戲内還分别開設了養成功能，基建功能以及戰隊功能。

玩家不僅可以在噩夢中買房子、裝修，還可以結婚、生孩子，送孩子上學。

流通的貨币是積分，隻能通過完成任務獲取。

因此為了提高玩家生存率，還開放了戰隊功能，供玩家組團完成任務，赢取積分。

在這裡，沒有考試、沒有作業、沒有工作的壓力，除了容易死，一切都與現實生活無異。

當然，這些都和江闵無關。

他昨晚一個晚上精神緊繃，沒有休息，離開噩夢後，第一件事，就是找了間小旅館，花了500積分訂了一間房。

進到房間中的他，卻并沒有第一時間睡覺，而是掏出手機，點開一個備注為張鈞的人，将相冊裡唯一一張照片發了出去。

照片裡的人是白幼，江闵和他第一次見面時，對方身上穿的是醫院病人才會穿的藍白病服。

江闵在被白幼壓制時，忽然想到，在噩夢裡，如果有人會知道白幼的身份，那這個人一定是張鈞——他曾經信任度不亞于江先之的另外一位隊友。

張鈞的頭像是亮的，說明對方現在并不在副本中，很快回了江闵信息。

張鈞:“你哪來的照片？”

江闵問:“你見過他？”

張鈞:“沒見過，但他身上穿的是第七精神病院的院服。”

第七精神病院，坐落于鶴江市隔壁的青城市，曾經因為駭人聽聞的人體實驗廢棄。

江闵忽然想起，張鈞以前隐約提到過，自己曾經在第七精神病院當過醫生，而白幼正好又和第七精神病院有關。

垂眸想了想，江闵又問:“你認識白幼嗎？”

張鈞回:“第七精神病院，以前鶴江市隔壁的青城市塌方，發現了一具不腐的男屍，男屍的大腦還是活躍狀态。後來七院的前任院長李勉柯希望以此為突破口，找到一個辦法，連接大腦與計算機。”

江闵目光一動:“類似于缸中之腦？”

“差不多。”

“當時七院，精神世界與之比較契合的實驗對象一共有兩個。”

“一個是七院後來的院長，祁堯。另一個就是白幼。”

這些事情，江闵倒是第一次聽說，以前有關七院的事情也曾轟動一時。據說是人工AI産生了自己的意識，造成了一場空前絕後的災難。

“當時李勉柯更中意的人是白幼。”

江闵目光一動:“那怎麼？”

“但是白幼很早就死了。”

江闵神色晦暗。

白幼已經死了，他意識到自己死了嗎？還是以另一種方式在噩夢中存續了下來？

他身上的符文又是怎麼回事？

“後來的事我了解的不多，我很早就離開了七院，李勉柯有很多的觀念與我的不合。不過……”張鈞一頓，好一會才把剩下的話發了過來，“曾經，七院現任院長祁堯曾說過，如果白幼還活着，一切的災難都不會是災難。”

“後來如果有人想重啟那個項目，都會被祁堯阻止。”

江闵忽然想起江先之要殺他時，曾經說過:“這件事情，就算不是我，也會有其他人來完成。我隻是替别人，完成他沒來得及下手的事情。”

江闵有種預感，江先之正在謀劃的事情，和白幼有點關系。

所以白幼從江先之那救下他，真的是巧合麼？

－

沉思間，不知不覺陷入了昏睡。

江闵又夢到了以前的事情，夢到了和江先之初遇時。

江闵和江先之并不是在噩夢中才認識的隊友，他和江先之在大學時就已經認識。

江先之是他的研究生學長，年長他許多，于他是兄長般的存在。

他是孤兒，8歲那年，父母因車禍去世，後來在福利院長大。

江先之的出現，确實在江闵的生命中占據了家人的角色。

不僅是隊友，還是家人。

江闵還夢見，副本中，江先之喜歡站在他身後，用那把平靜溫和的嗓音幫他分析線索，告訴他:“别怕。”

下一刻，對面溫和的臉卻倏地變得冷漠，與他貼着臉，手裡握着一把兩邊都是刀刃的刀，一端對準着江闵的心口，一端對準他自己，無框鏡片後的目光銳利逼人，兩人靠得極近，能感受到刀尖劃破皮膚的刺痛。

江先之的力氣極大，江闵根本掙脫不開他的桎梏，隻能緊咬着牙，聽見他一字一句道:“江闵，恨我，就殺了我。”

“啊－”

在窒息中，江闵驟然驚醒，後背被冷汗浸濕，被死亡威脅的壓迫感使得他的心跳得略有些快。

這也許是那件事之後的後遺症，總是會不斷回憶起死亡那天痛苦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