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眸光一閃,沒有感受到殺意,壓住動彈的手指,隻偏頭看他,露出不解的神色。
袁二揪住她的頭發,嘎嘎,嘎嘎。
少年們:“……”
芙蓉:“對!絞了她的頭發讓她當姑子去!還想纏上我家少爺,我呸!”
袁二有個妹妹,小他兩歲,小小年紀,愛美的不像話,平時連一根頭發絲都不能碰,要是掉了一根,長城都能給她哭倒。
袁二打心眼裡覺得頭發對女孩子來說是極為重要的物件。
他心裡有氣,欺負起女孩子,也沒個輕重。
削鐵如泥的短刃将小七的頭發切的跟狗啃似的。
“告訴你!少做夢了!小爺我這輩子都不會娶你!”此刻連少年人都算不上的袁二叫嚣的兇狠,孰不知等他長大成人,成為意氣風發的少将軍後,這一張俊俏的白面皮又該被他親手打的如何的沒臉見人。
正所謂自作孽不可活。種因得果。大抵如此。
最後,小七還是被少年親衛帶走了。
袁二的原話是,關上兩天,讓她吃點苦頭,等他回了青州,就放了。他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她!
他也不想将她帶走了,鬧出這樣的笑話,再将人帶回青州,不定會被人笑話成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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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少年親衛看着小七乖巧聽話的跟着他們,心裡也覺得二公子這次做的過分了。
都是不大的年紀,說話做事不夠沉穩,想到什麼說什麼。
小七走在倆人中間,誰說話朝誰看去。一副聽懂了,又不大懂的樣子。
不過她可以确定了,那個哥哥,雖然對她沒有殺意,但是也不喜歡她。
二人正說得熱鬧,忽然被突如其來的重物壓住肩膀,往下狠狠一彎。
其中一人沒站住,直接摔爬在地,另一人受牽連也爬在地上。二人都被吓得不輕,也就沒注意到有什麼東西疾風般擦着二人的身體飛過,落在身後的草叢滾了幾滾。
小七獨站在原地,猛轉頭,精準看向暗處,眼露兇光。
躲在一團漆黑中的卓忱卻是一喜,手裡還把玩着幾個小石子,壓抑着心頭的激動,又怕隻是巧合。
“你這小丫頭,作什麼打人?”倆少年有些氣。
“差點摔死我們!真讨人厭!”
“活該你被絞了頭發!”
“哼!”
你一言我一語,呵斥起來,嘴裡要打要罵,卻連手都沒擡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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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開牢房的門,獄卒腆着臉說好聽話。
少年人學着大人模樣,做出公事公辦的樣子:“我家公子說了,這小賊偷了東西,該受罰!且關她兩日,讓她長長記性。”
“呃,千萬不要用私刑,有單間最好給個單間,别太讓她受苦,就吓唬吓唬她,回頭就給放了。”
二人好生叮囑了一番,這才轉身離開。
獄卒陪了半天笑臉,也沒見給個銅闆什麼的,心裡不爽快,冷笑一聲:“毛都沒長出來,也學人辦事。”
一轉臉,人沒了。
再一看,牆角放着一個巨大籃筐,裡頭有用的東西都被幾個差役分了,獨留了個破筐還有幾樣雞零狗碎給了他。
女孩兒正一樣一樣的将東西放回去。
“幹什麼?放下!”獄卒呵斥。
小七手一停,擡起鼻子嗅了嗅,放下筐,拔腿就往牢房深處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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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潛伏在衙門的殺手,彼此交換了暗号,悄悄離開了。回了僻靜的院落,立刻向坐在主位的常驷回禀:“卓忱今夜一直潛伏在縣衙,吾等一直沒機會下手。”
常驷的眉頭擰成疙瘩:“老匹夫!”
一人道:“頭領,現在怎麼辦?”
常驷咬牙切齒道:“等,我就不信卓忱不合眼不睡覺會一直盯下去,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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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院子,李恩義的手搭在小珍的額頭上,舒了一口氣,燒總算是退了。
夜裡寒涼,他又将喂食牛的草料抱了一些來蓋在他和小珍身上。又瞥一眼蜷縮成一團的有痣,也給他蓋了些。
小珍冷,總往他身上挨。
他幾次将她的手拿開,他非常不喜歡肢體觸碰,會讓他睡不着。最後手擱在幹草上,卡住她,不讓她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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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衙門大牢的最深處,李長生鼻青臉腫的縮在牆角處,恨不能變成一個不起眼的小蟲子,呼吸壓抑到極緻,整張臉都木漲漲的,發緊發疼。
“呼!呼!”有什麼兇猛的巨獸發出粗重的呼吸聲。
随着他的走動,沉重的鐵鐐發出嘩啦啦的聲響。像是黑白無常手中催命的勾魂鎖鍊。
“啊!”某一個瞬間李長生發出一聲尖叫,三魂七魄一起到了頭頂,随時都會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