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溪神色愈發冰冷。
蠢便罷了,竟以這樣的事為傲?阿爹若在,定當失望至極。
“鎮國将軍府怎麼生出你這樣的兒女?”聞溪放開聞瑤。
聞瑤終于能夠動彈,起身就想要罵回去,可嘴巴微張,右臉頰就硬生生挨了一巴掌。
“聞溪!”聞瑤尖叫:“你又打我!”
“你憑什麼打我!我要弄死你!”
“瑤兒,不可無禮!”何氏終于擡眸,阻止這場鬧劇,卻是怒斥聞瑤。
“阿娘!”
何氏看向聞溪,有些無奈:“小溪,切莫與瑤兒生氣,她不過是性子急了些。”
聞溪捏了捏眉心,話語有些冷:“生氣倒是不會,隻不過,我落水一事……”
“母親知道的。”何氏打斷聞溪的話:“她如此膽大,母親定會加以懲罰,好好管教的。”
“阿娘。”聞瑤皺眉:“真的不是我,我沒有推她。”
“閉嘴。”何氏瞪了她一眼。
“……”
聞溪上下打量因焦急辯解而眸色開始泛紅的聞瑤,微微挑唇:“我看她這模樣,或許與她無關,母親不若徹查一番,待阿爹回來,也不必再勞煩阿爹。”
聞瑤冷哼:“我用不着你假好心!”
“好。”何氏應下。
聞溪擡腳準備離開,卻又停下,回眸看向何氏:“母親若是無法管教聞瑤,便不要讓她出府,待阿爹回來,我會跟阿爹說,讓他給聞瑤找個好去處。”
話已至此,何氏自是明白,聞溪也不再多說,轉身離開。
“阿娘。”聞瑤沒聽懂聞溪這句話,她也來不及想,隻想着解釋落水一事,可才喚了一聲何氏,臉頰便又是一疼。
聞瑤怔住:“阿娘……”
“沒用的東西。”
“……”
*
皚皚白雪鋪滿整個院落,寒風又呼嘯。
聞溪出了前廳,也未等随後出來的聞昭,擡腳就往望月閣去。
聞昭忙追上去:“小溪,你等等阿姐。”
這幾月以來,她身子算不得多好,大夫說是心病,開了幾副藥調養,不可輕易動氣用武,這般迎着寒風追逐聞溪,面色漸漸蒼白,沒忍住輕輕咳嗽出聲。
“小溪。”
“……”
“你近日是有什麼心事嗎?”
聞溪終于停下腳步,見狀,聞昭緩了口氣,才又重新追上她。
“小溪,是阿姐做了什麼事讓你不開心了嗎?”聞昭看着神色淡淡的聞溪,輕聲詢問。
以往,她在聞溪面上看到最多的就是笑容,這兩日卻總是見她皺眉,甚至有些冷漠,對旁人這樣,對她也是。
明明,前兩天,聞溪還抱着她手臂,同她撒嬌,說想吃她做的鳳梨酥。
怎麼她出了一趟府,就好像什麼都變了。
“我們是親人啊小溪。”聞昭伸手拉過她手腕,輕輕撫摸,手真涼啊,她忙将自己手中的暖爐和她手裡的交換。
“你若是不開心,阿姐也不會開心的,你有事你跟阿姐說,阿姐給你解決,阿姐幫你,若是阿姐哪裡做得不對,你也可以說,阿姐跟你道歉好嗎?你别不理阿姐。”
這麼多年,她們姐妹二人從未鬧過矛盾,聞溪忽然的冷淡,讓聞昭沒來由的心慌。
聞溪看着聞昭,發絲因追逐她而有些淩亂,面容蒼白的不正常,她聽白音說了,聞昭昨日在菩提寺時不慎摔了一跤,本就不好的身子更是雪上加霜,本來要在菩提寺休息一晚上的,卻忽然聽聞她落了水,便馬不停蹄趕回來。
陰沉沉的天忽然透出一層薄薄的亮光,正好打在聞昭身上。
面容蒼白無力,又溫和難過。
聞溪有一瞬間的恍惚。
阿姐眉眼裡的擔憂是真的。
可為什麼呢。
如果擔憂,她為什麼會在她大婚那日那樣做……為什麼可以用全府換一人?
又為什麼在剛才,會毫不猶豫站在她面前?
聞溪終于問出口:“你明知聞瑤傷不了我的,為什麼還站到我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