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沉自己會做飯,他到英國後從來沒出去吃過,并不知道英國這邊的飯菜不盡人意。
這讓他想起了自己的賬号底下,有一個英國IP的粉絲,幾乎在他每個作品底下都會留言英國飯菜不好吃的類似評論。
好幾次的熱評都是那個粉絲,跳脫又活躍,感覺和祝渝的性格差不多。
兩人并肩一道走着,路上一直都是祝渝在說話。
祝渝的話匣子打開就停不下來了,柏沉隻是聽對方不停地講都覺得有趣,連唇角翹了一路都沒察覺,一直到了學校裡兩人才分别開。
祝渝下午的課要去郊區的公園寫生,班級裡那些西方人喜歡這門課,因為他們的寫生模式不是那種外出集訓的模式,隻是單純在外采景取色而已,對他們來說,就相當于出去郊遊了。
但祝渝不太喜歡。
因為從郊區回來要坐一個小時公交。
每次回家的途中他都餓得想吐。
郊區那邊又沒有什麼便利店或者飯店,連白人飯都讨不到。
造孽啊,怎麼英國人就喜歡沒苦硬吃啊。
祝渝想。
“Yu,這次小組組隊,還是按上節課的分組來,記得去找你的小組成員。”女班長将分組名單給了祝渝一份。
很奇怪的,祝渝是這個班裡唯一的中國人,但專業其他班級就有很多中國人,所以除了各科老師,就連班級裡的同學都對祝渝多有照顧。
“好,謝謝你。”祝渝對她笑。
祝渝長得太好看的,典型的貴公子長相,金發碧眼的班長被祝渝開朗的笑惹得神情都不自在了,白皮膚立馬染上了一抹紅暈。
“不用謝。”女班長拿着分組名單走開了。
祝渝拿着名單跟着大部隊上了校車。
車内不止有他們班的學生,每一次寫生的時候,會是好幾個班甚至還有其他系的一起,所以祝渝并不認識車裡的所有人。
祝渝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剛坐穩還沒把安全帶系上,他就被身邊冒冒失失想坐下的人狠狠撞了一下。
祝渝本來就因為要跑那麼遠去寫生而不太高興,被人這麼一撞就更不可能有好臉色了。
他皺着眉去看身邊的人,然後就看見對方正在對自己不停地鞠躬。
“對不起對不起,你沒事吧?”對方說的是漢語,“我不是故意的。”
祝渝臉色緩和了一些,出門在外,他對自己的同胞總是要寬容一些的。
“你是中國人?”祝渝用漢語回話。
抱着畫闆不停道歉鞠躬的人在聽見祝渝的聲音後就頓住了,他好奇擡起頭看向祝渝。
祝渝一看他的五官長相就确認了。
果然是中國人。
“我是中國人,你是混血嗎……”男生語氣有些困惑。
祝渝看着他問:“我像混血嗎?”
“抱歉,你長得太好看了,看起來很像混血。”男生立馬道歉。
聽完這話的祝渝算是徹底原諒對方了。
“我能坐這裡嗎?”他是說祝渝的身邊,
他輕咳了兩聲,往窗邊挪了挪,“咳,可以。”
男生臉上露出笑意,說了一聲謝謝後坐在了祝渝身邊。
“我叫陳定,你叫什麼名字?”男生發色漆黑,微分碎蓋頭,學生氣息很濃郁,單眼皮,長相清隽,看起來幹幹淨淨的。
從主動介紹身份這點來看,對方還是一個挺外向的人。
“我叫祝渝。”
祝渝說完又問:“我之前沒見過你,你也是我們系的?”
“不是,我是隔壁會計的。”陳定沖祝渝咧着嘴笑,露出了一排整齊的瓷牙。
“你會計系怎麼和我們一起去寫生了?”祝渝好奇問。
陳定解釋:“我對你們這門專業很感興趣,剛好我今天下午沒課,我就跟過來一起旁聽蹭課了。”
祝渝點頭,但他又很困惑:“那你為什麼不學美術呢?”
因為祝渝學什麼,家裡人都是無條件支持的,他經常想一出是一出,對虞憐歡他們來說,隻要祝渝不惹事,随便祝渝幹什麼都行。
比如高中祝渝不想讀了,說要去學畫畫,家裡也沒有一個反對的人。
所以他覺得陳定既然喜歡,就應該選擇這門專業。
“因為搞藝術太費錢了。”陳定立馬攤手解釋。
祝渝皺了皺眉,他有些不太舒服陳定的這句話,好像故意在等着自己問了他,然後他就可以順理成章回答這句話似的。
但祝渝出門在外,又總是會下意識信任同胞的,所以他還是沒有多想。
“好吧。”祝渝到英國來,家裡幾乎把什麼都搞定了,他好像确實沒有了解過這些費用。
車窗開了一道縫隙,車子駛在平穩的路上,涼風吹進來,撩撥着祝渝額前的淺發。
密長的睫毛也跟着打顫。
他在祝家那樣的大家庭長大,金錢把他養出了一身的貴氣,即便現在生活沒之前那麼奢靡了,但氣質猶在。
他和陳定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着。
“那你知道我們學校附近,哪裡有正宗便宜的中餐嗎?”聊到一半,陳定提到自己是去年到這邊來留學的,祝渝立馬就問起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