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鈞天。
星辰詠歎陣營乃至全部神血人的對立角色,是個重要反派。
确實很有魅力,但是……
池明澈說完,自己也怔了怔,産生了點微妙的愧疚,好像從某人身上習得了口是心非和遷怒的壞毛病。
到嘴邊的找補咽回去,池明澈敷衍地忍着雷納德在他背上鐵錘一般的拍打,思緒散亂地想着。
這個問題要是原來問他,那毫無疑問……
他忽然聽到林聿淵說:“我最喜歡紀晴詞。”
池明澈詫異擡頭。
林聿淵視線下沉:“紀晴詞這個角色,明淨、耀眼、自信張揚但不自我,很多時候反而是内斂而溫柔的。”
他聲音不大,但常年居高位的震懾力不是開玩笑,哄鬧的環境自然而然地靜下來,差不多是主持人跳起來敲鑼打鼓大喊三遍安靜的效果。
“很多人分析他是那種柔似水堅似冰的角色,潤物無聲也殺人無形,分析得很對……”他咬了一下舌尖,若無其事地,好像不知道自己這樣很反常。
“其實水汽更準确,有很強的包裹力,更柔,更潤,更無處不在,會和太陽一起折射虹光,也會不知不覺地侵入……一切人的生活。”
【……】
【…………】
【…………??】
【都不說我說了,太尼瑪吓人了啊,聽這哥說話,感覺要按字數付費的,默默捂緊錢包,我不會爆金币的啊!】
冰雕活了,太燙人了,不像真的。
窦知辰倒抽一口涼氣,心想這是……說誰呢?看不出來啊林哥,這是支持咱們蓮城文娛建設嗎。
“啰嗦什麼,誰問你了?”雷納德眼珠子撲棱棱掉老遠,“沒人想聽你角色分析ok?”
結果彈幕一點不給面子:
【不,不不,我想聽。】
【好慘啊叔,同情一秒,但是确實你說不想聽,但是大佬怎麼分析……那還是想聽的。】
【驚!木芋圓竟是宇宙哥?!】
【長了張淵司大人的臉,在這說最喜歡紀晴詞,這個殺傷力誰懂!】
【怎麼沒人說,今天的軍禮服更澀了啊啊啊,我直接……主人[口水流一地]】
【你們宇宙姐夠了啊!星辰詠歎還沒搞到統治權呢!】
【宇宙姐說我們志不在此,搞司晴司我們是專業的~】
【笑死了還有誰記得宇宙姐最開始是個黑稱的。】
【好想嬷,想到皮下是誰,又不敢,宇宙姐這輩子沒這麼憋屈過。】
沒人看到,背光處,四年沒開過口的紀淵司和林聿淵一起開口,聲音嘶啞,但重合。
林聿淵不理會他們,自顧自繼續:“認準的信仰不動搖,面對痛苦也不改變原則……”
“……經曆巨變,也不心灰意懶。”重新出現的紀淵司接上他的話。
還是長成了很好的樣子,和他曾經的設想别無二緻,隻除了和他的關系這點不同,微不足道。
對喜歡的東西還是堅持,對人還是友好,對無所謂的人漠然又留一線。
林聿淵不習慣傾訴,這幾年表達欲也死得幹淨,剛說起來像背台詞,但磕絆說着,紀晴詞茫然看過來,紀淵司眸光幽深,和主筆大人相視,像是某種加持,把他短暫地拉回曾經。
也曾倚馬千言。
緊繃的脊背就放松下來,嘴角也不由自主地彎起:“壞也壞不到哪去……”
雷納德被他笑得頭發都站起來,這樣的林聿淵,太超出一個火龍果的理解範疇。
林聿淵頓了頓,不易察覺地吸了口氣,池明澈莫名随着他的動作緊張起來。
他說:“有人說過,14歲喜歡的人物類型會一直喜歡,14歲的習慣也會一直保留……”
“我沒有很多考證,但是這個說法在我身上是成立的。”
“以及,擁有熱愛本身就很幸運,能有持續十年的熱愛,一生都算不負了。”
所以别讓無關輕重的人毀了你的熱愛,林聿淵靜靜地想,很高興你做到了。
【救救救,為什麼從這位嘴裡聽到“熱愛”“幸運”這麼毛骨悚然?】
【背的台詞??】
【不是哥們,不用這麼努力吧??您就是啥也不會擱那幹杵着,中線的股價也不會跌一毛錢的。】
【這位都這麼努力,讓癱宿舍裡晚飯都懶得點的我,顯得好不值錢[龍卷風哭泣]】
池明澈一臉魂飛了的空白。
飄在空中的“紀晴詞”意意思思地湊到“紀淵司”邊上,“紀淵司”似乎早就候着了,擡手敲了敲他腦袋,露出點不明顯的笑意,引得一片排山倒海的尖叫。
【我就說我們司晴有私情!!】
【宇宙姐全體起立!】
【官逼民磕!紀家骨科!】
【其他陣營慢慢争奪,們星辰詠歎先一步墜入愛河^ ^】
林聿淵任由自己目光穿過半透明的角色和光裂變一般的彈幕瀑布,落在池明澈臉上,和萬千觀衆一起,無比坦蕩。
池明澈坐在兩個光做的“人”旁邊,整張臉都聚了光,微微擰着的眉和一點不易察覺的憂思都強曝光照沒了,隻有眉間藏匿的小紅心好像放大在眼前。
他這才發現,試圖藏住池明澈是紀晴詞原型這件事多麼可笑。
太明顯了。
再怎麼僞裝,紀晴詞和池明澈一靠近,俯仰言行一言一動,都是執念不死的幽靈,一比一完美複刻願主的心思。
無論他如何百般修飾,對着那個小紅心三緘其口,最後隻是克制地在眼尾落了一顆痣……
也終歸是要落下一顆痣的。
那是過去的影子,站在封死的“過去”之路上招手,一個笑就掀起滔天的風浪。
【可以說嗎,有種角色he,皮下be的感覺,還好我不磕真人……】
【清醒點啊兄弟!你以為你在說誰啊!!】
【跟我一起默念1111案,池老叔屍骨未寒……】
【球球各位别瞎磕,這個身上資本家壓迫勞動人民的味太重了,我十年老粉不能接受淵司大人有這麼個氣質。】
【謝謝,萎了】
【萎了+31415926】
紀晴詞還在锲而不舍地逗紀淵司,卷發亂拱,光影下的透明發絲都快飛進人嘴裡了,紀淵司也懶得和他計較,就胡亂給他一攏。
林聿淵閉上眼。
池明澈松了松領口,搶進一些空氣。
愧疚發酵,心底泛起的酸澀像雨後松動的磚被踩了一腳,汩汩冒水。
作為全書戰力天花闆和最主要的角色之一,紀淵司的外貌描寫卻并沒有占很大比例,collapse隻在必要地方灑下寥寥幾筆。
但是這不妨礙讀者自行勾勒。
池明澈也勾勒,勾勒來勾勒去,隻有他哥那張冷臉揮之不去。
這事就多少有點吓人。
當然這也可以歸結于自己見識少,兩個性格差不多的人,生日、外貌、甚至習慣相像,也沒什麼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