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閃爍的地圖上微光隐去,隻留下collapse的頭像,和那句重新排版的話——
“你們無一敗績。”
演播室裡浮現出所有角色群像,按照出場順序,像一陣陣風向台上掠去,每個角色都在停留的短暫時間裡,被火山爆發似的尖叫淹沒。
紀淵司神刀試雪入鞘,紀晴詞兩把手槍碎金挽霜在指尖轉圈,别在腰間,每個角色經過空中巨大的collapse頭像時都收束起武器,和collapse擦肩而過,點頭緻意,像是來朝拜創造他們的創世神,又像是被黑洞繳了械。
現場人不自覺紛紛伸出手,和他們擊掌。
“紀晴詞啊啊啊啊啊啊啊!”
“淵司大人爆!”
“卧槽盛鈞天帥上天了!”
等所有角色亮完相,主持人适時cue流程:“嘉賓們是不是也有最喜歡的角色呢?”
窦知辰想也不想:“紀淵司啊!淵司大人!我十年的大本命!”
沈折楓看了他一眼。
談應希毫不猶豫:“我最喜歡止月。”
雷納德咧開嘴,露出一邊尖牙:“我最喜歡大反派!”引來現場一片噓聲。
林聿淵一動不動地站着,幾乎能加入這些虛拟角色。
“想入迷了?再不快點寫,今天又要熬夜了。”紀淵司的長靴還滴着血,姿态随意地靠在他的書架上。
林聿淵瞥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他身後,眉頭皺得死緊,揮揮手想把它驅散。
紀淵司也确實随着他的動作散去了,但是轉身又凝聚成一團,抱着手臂站在了門口,見血封喉的神刀試雪随意地挎在背上:“我可提醒你,這裡再不讓我出場就不合适了。”
林聿淵深呼了一口氣,筆在手指間轉了一圈,啪嗒一下丢在桌子上——
林少爺脾氣可大着,生動展示了什麼叫我才是這個世界的主筆,不動筆寫你們就都得在幕後待着。
紀淵司挑眉,好笑地看着他:“我發現你是越來越不經激。”
“為什麼我生日沒有具體日期,隻有月份?”
“為什麼要給我寫發/情期這種離譜的設定?”
紀淵司話不多,每句都是朝着憋死人去的。
然而能寫出這麼個混蛋玩意的林聿淵當然也是其中翹楚,根本不吃他的激将,冷哼一聲:“明知故問。”
“我最近讓你過的太舒服了是不是?”
紀淵司:“你是讓我過得太舒服了嗎,是你自己過得太舒服了吧?用不用我提醒你,最近幾章我可都沒出場。”
“放屁!”
“放屁!”
紀淵司搶着和他同時開口,聳聳肩,語氣狹猊:“這位主筆,你平時不這樣說話吧?是承認我們的世界是相互影響的,還是承認我是你的真實想法呢?”
少年林聿淵還沒學會後來那樣不動如山,有點氣悶:“能不能快滾?”
“那不行。”紀淵司果斷拒絕,又閑庭信步地繞了兩圈,最後不偏不倚地擋在門前。
林聿淵:“……”
貴書的角色都這麼煩人嗎?
紀淵司一眼看穿他的心思,表情是那種,我看破了還要說破,承不承認随你,反正我就是有能耐膈應你:“别看了,把人堵外面,把我藏着掖着,又一個勁地在這瞄,你真夠意思的。”
門外池明澈哼着歌,端着一盤水果路過,在門口敲了敲:“哥,水果要嗎?”
林聿淵和賴在屋裡不肯走的混蛋一起回答:“不用,你先吃。”
林聿淵眯起眼睛。
“那小子很粘你啊,”紀淵司挑起一邊眉,“你呢?”
林聿淵沉默了一會,沒作否認,故意混淆:“依賴治愈師有什麼錯?”
他想再噎他一句——“有本事下次出秘境你别帶治愈師。”
但是他清楚……每個情節都是他自己設計的,這樣的噎人水平,隻夠糊弄池明澈那種傻子。
“你再從這裡和我聊個不停,就要被當成精神病了。”看不見想看的人,紀淵司語氣開始變得不耐煩。
林聿淵合上本子,嘴角藏着飛揚的神采——“讓您失望了,這裡沒有人會把我當精神病。”
性格的翻版,靈魂的複制。
從他第一次動筆起,“紀淵司”就會時不時的冒出來。
最直觀的映照,毫不留情的戳穿,文字會騙人,幻覺倒是還沒進化到那種程度。
每一次出現,都是靈魂被迫被檢視。
可是後來,連他也沒有再出現了。
主辦方很用心,這種最新的光影技術還是金程特意買的專利權。
精緻、分毫畢現,好像真的有靈魂一樣,說不定比自己看起來還像個活人。
紀晴詞當然也在,安安靜靜地漂浮着,林聿淵視線隻停留了一秒。
可惜甚至不需要這一眼,這個角色形象還是灼燒在他視網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