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煙花女子掩着嘴笑道:“老爺,大門反鎖,裡頭的人閉門不出,大概是你婆娘正在偷漢子呢!”
醉漢勃然大怒,“混帳話!”
一巴掌抽得那煙花女子尖叫起來,連轉了兩圈跌倒在地上。
他更是踉踉跄跄站在門前,大着嗓門吼道:“奸夫□□!給我滾出來!老子要打殺了你們這對奸夫□□!”
竟是将煙花女子一句說笑當了真。
一面吼一面擡腳踹門。
那漢子個頭魁梧,又用足了蠻力,竟踹得大門搖搖欲墜。
小巷子裡的房中接二連三亮起了燈,有抱怨的,有喝罵的,隻是無一人出門現身。
那漢子就同他們隔空對罵,一面罵一面不忘繼續踹門。那煙花女子先前隻縮在一邊嘤嘤哭着,不知被誰罵了句不知廉恥,頓時也如炸毛的貓一般跳起來,卯足勁罵起了街。
男人女人破口大罵,兼之小孩哭鬧、貓叫狗嚎,不知誰家的八哥鳥也來湊了熱鬧。
頓時靜悄悄的箫排巷熱鬧得如同趕集。
李姓宅子裡終于有了動靜,有男子在門後頭吼道:“哪裡來的醉漢,擾人清淨,還不快滾!”
那醉漢聽見是個男人應聲,愈發氣得臉色漲紅,對着大門又踹又砸:“奸夫□□!奸夫□□!你是哪來的野男人?竟然躲在我家裡?翠花!翠花!你這不要臉的賤人!快給我滾出來!我他娘的打死你!”
大門終于打開了,兩個黑衣男人一左一右,抓着那醉漢的肩膀,将他扯進門裡。
那醉漢跌跌撞撞地摔到照壁上,腳底一軟,整個人滑到了地上。
大門才要關上,那煙花女子眼疾手快,也竄了進來,讨好笑道:“老爺,老爺,您進來了,奴家總算把你送到家了,說好的賞一兩銀子,老爺可不能賴帳。”
二人關上門,壓上門闩,挂上符陣牌,這才轉過身,對着那不知所謂的醉漢與妓女,眼神陰戾得猶如毒蛇一般。
一個笑道:“得,那一兩銀子,去黃泉路上讨罷。”
另一個視線猥瑣地打量那煙花女子,哪怕在昏暗燈籠光芒照耀下,也看得出來這女子身段婀娜,生得頗有幾分姿色,舔了舔嘴唇笑道,“一兩銀子也值得讨,把爺伺候好了,爺賞你十兩!可惜隻能下輩子花了。”
那女子攙扶着醉漢慢慢站起來時,不知哪裡突然爆出一聲響。
又沉又悶、卻宛若炸在耳邊的一聲驚雷,令人心弦振動。
那聲響令得巷子裡不可開交的叫罵聲如同切斷了源頭般,突然間全都安靜下來。
兩個黑衣護院露出震驚的臉色,各自伸手摸腰間的刀:“這、這是……”
醉漢也不醉了,煙花女子也不輕佻了,二人神色肅穆,說道:“這是送爾等邪魔外道上路的信号——破陣鼓·驚蟄!”
姬朝安與仇四嬸兒趕到箫排巷時,同樣聽見了那一聲震響,心頭一跳:“哪裡的結界破了?”
他正擔心時,一道利箭裹挾着破空的尖銳響聲,朝他後心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