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槐樹卻很是不滿,他這半年過得逍遙自在,吃得好睡得好玩得好,足有十斤重,連套脖子的龍膽花繡符的線圈,都讓四嬸兒加長了兩次。
每到一個新地方總要出門遊玩,購買當地特産小吃,他享樂慣了更是不甘寂寞,直起身子,趴在姬朝安膝頭上吱吱亂叫。
姬朝安卻将他拎起來往床底下一扔,說道:“這兩日安心修煉,哪裡也不能去。我往日教你識字,這兩日也練練,兩日後我要檢查,寫錯一個字,就少吃一頓飯。”
灰兔憤怒尖叫:“吱!”
姬朝安對他不理不睬,自顧自合上眼,肅穆打坐,專心修煉。
他雖然隻是灰羽雉,靈盤又薄又小,靈脈細弱,先天起點就低于平常羽民,不過持之以恒,輔以他多年的經驗、眼界與臨機應變,起碼自保是不在話下。
不知過了多久,姬朝安突然睜開眼,四周已經黑沉一片。
藏在袖中的傳訊玉符上,青光閃動不休。
姬朝安低聲喟歎,注入靈力,激活玉符。
原七壓抑得極低的嗓音傳了出來:“不知是沖着哪家,箫排巷被包圍了,方圓百丈内,人數、人數過百……”
姬朝安心頭猛地一沉。
箫排巷正是薛晴的住處,從巷頭到巷尾不過數十丈的小巷道,總共有六戶人家。
其餘人家要麼當真毫無異常,要麼隐藏極深,李姓人家在傷藥裡混毒|藥,倒更像内宅隐私。
這些人莫非是……沖着薛晴去的?
姬朝安當初得知王夫人遣人查他下落,行動上小心了些,然而過了這許久也不見有人追上來,難免有些輕敵。
難不成……實際上并非誠意伯府出手,而是持國公府一直有人跟蹤?
是以白日裡他才同薛晴見了面,入夜便出事了?
姬朝安關心則亂,思緒飛快翻騰,一面低聲問道:“莫非是哪裡的山賊土匪?”
原七道:“不像,訓練有素,像是官家的人。”
姬朝安心頭愈發往下沉,跳下了床,赤着腳在房中來回踱步,“不應該……不可輕舉妄動,藏好……”
他話音未落,原七突然發出短促驚叫,玉符上的青色光芒亦随之消散。
通話時間尚有餘裕,這是原七那頭的玉符被人捏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