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眼,幫你去去火。”
赫越開紅酒的動作熟練到一氣呵成,一瓶冰涼的紅酒就這樣從維恩的頭頂淋下去。
“嘶……”
維恩咬咬牙,倒吸一口氣。
冰涼的紅酒撞上發燙的皮膚,即刻碰撞出溫度上的火花。滲進皮繩縫隙的紅酒接觸到磨開的傷口,細細碎碎的刺疼像是給皮繩的位置畫上了高亮重點,能夠被清晰感知。
因此,再冰涼的紅酒也沒有降溫的功效,反而刺痛了傷口,讓皮膚升溫了幾度。
“不錯的作品。”赫越說着,滿意地将空掉的紅酒瓶扔在一邊。
台下的人這才重新審視這份傑作。
紅酒并非是降火的工具,而是用來染色的顔料。它雖不如血液顔色鮮豔,質地濃稠,卻能流經肌肉,讓勒緊的線條更加明晰。
因為疼痛或者冰涼而輕顫的雌蟲,從發梢和下巴滴落的紅酒,每一處黑色皮繩恰到好處地勒出塊狀的肌肉……
無一不讓人臉紅/心跳。
他們終于明白赫越的那句“暴殄天物”是何等準确的嘲笑,也不得不感歎那條看似相貌平平的皮繩竟能在他手中發揮出如此的作用。
更像是一場酣暢淋漓的行為藝術表演,而赫越就是那個兼具技巧和天賦的藝術家。
他自信從容,又沉浸享受。
但是,表演并未結束。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赫越拿起那把主辦方準備的小刀。
“維恩,擡頭看我。”
熱烈的目光注視着赫越,遠不僅僅是因為皮繩和紅酒。
對視的目光中,維恩覺得身上的疼痛沒有一點不适,反而令他舒适爽快。
聚光燈下,他的主人在看他。
至少這一刻,那個眼神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衣服上也蒙起痕漬。
赫越的手指擡起他的下巴,另一隻手将刀刃穿過他脖頸間的黑繩。刀尖抵在下巴處,看得人心驚膽戰。
割開一處皮繩的刹那,整根繃緊的繩子都如同連鎖效應般松開,掉落在地上。
人群靜了一秒,随即發出比剛剛那隻表演的雄蟲更大聲的贊歎。
這才是作品的完成體。
交錯的編織花紋,深淺各異,每一條都在恰到好處的地方,吸引人的目光。甚至,勒出的傷口顔色都是精心設計,每一步都在赫越的計劃之中。
滲血的傷口形成豔美的紅色,襯着半幹的紅酒和淺小麥色的皮膚。
他是一個藝術家。
人群感歎,交頭接耳。
這甚至并非是低/劣的趣味,而是一種難以言說的怪誕藝術。
赫越和那幅《聖塞巴斯蒂安的殉教》作者一樣,都是……
荒誕的浪漫藝術家。
赫越心情很好,往維恩的方向走了一小步。
在人們的讨論和贊賞聲中,赫越問道:“維恩,如果剛剛我沒有說停,你會當着那麼多人的面t掉最後一件嗎?”
“我會的,那是主人的命令。”維恩的回答沒有猶豫,斬釘截鐵。
“乖孩子,”赫越用手指戳了一下他脖間的傷痕,聽見對方吃痛的低呼,“這些傷口會留存很久,等它慢慢結痂,形成瘀血,就會變成紫色,一兩個月後變成青色……”
赫越并不知道蟲族裡雌蟲的超強恢複力,隻是按照自己以往的經驗說着。
但是維恩并沒有出口解釋。
“這些很漂亮,不是嗎?”赫越說着,斂着笑意。
維恩很認真地點頭。
“我贈予你了漂亮的傷痕,你是不是應該向我道謝?”
維恩垂眸,眼眸中暗藏着幸福的神采。
此刻,他的心跳聲很響。
他意識到自己正在為刺骨的傷痛而感覺到幸福,隻是因為它被赫越賦予。他也在因為和主人共創了一場完美的演出而慶幸,即使是以自己作為演出的載體,在聚光燈下t盡衣服受人凝視。
真是瘋掉了吧?
【維恩,52%】
系統的提示音突兀響起。
“維恩?”赫越語氣疑惑地喚了一聲他的名字。
“謝謝主人賞賜……”
維恩的手扶上自己的脖子,粗糙的手指刺痛了滲血的傷口。
“我很喜歡,它們,特别特别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