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戴在肩頭的上校肩章在培育室的燈光下格外惹眼,左胸口的榮譽勳章也标示着他的地位。他是雌蟲裡少有靠戰力站到上校的位置,能夠在蟲族帝國獲得人正眼相看的雌蟲。
赫越覺得有趣,特别是那枚象征榮譽和地位的勳章。
他淡笑開口:“榮幸之至。”
科維勒側眸看到一旁拖着傷,掙//紮着爬起來的維恩。他微笑着點頭,輕聲道:“你也一起吧。”
維恩壓着出血的手臂,眼眸中揣着不安,應聲道:
“是,上校大人。”
上校住處坐落在軍雌基地的偏處,距離基地訓練場都有很遠很遠的距離。科維勒在前面領路,帶着赫越和維恩穿過了大半個軍雌基地。
新兵訓練的呼号被甩到後面很遠的地方,直到漸漸聽不清。人煙逐漸稀少,四周的環境也逐漸荒蕪,能遇上和科維勒行禮的人也越來越少。
“上校住在這麼磕碜的地方嗎?”赫越問道,“如果沒記錯的話,上校應該是A區基地的老大吧?”
“是,就是因為是老大,才能決定住處在什麼地方。如果我不是上校,我連選擇住處的機會都沒有,無論是否偏僻。”
科維勒在門鎖處摁了指紋,打開房門:“請進。”
雖然位置偏僻,但上校的小洋樓并非簡陋。相反,這裡華而不奢,複式小洋樓集齊了住宅和辦公兩種功能。
“我為雄主準備了接風的衣物和休息的房間,我可以在雄主休息好之後再與您交談。”科維勒畢恭畢敬地說着。
維恩臉色一沉,跨步站到赫越面前,離科維勒隻有一步距離:“這種事,應該我為主人做的。”
科維勒聽了這個稱呼,有些驚訝地挑眉,但很快恢複了正常。
“是嘛,那你做了嗎?”
他的語氣盡顯挑釁,但完全不失風度。和他所處的地位一樣,他帶着上位者的從容不迫,卻又壓迫感十足。
維恩一時語塞,抿唇不語。
突然出現的科維勒讓他措手不及,按理來說,他現在應該和剛破膜的雄主回家,而不是在這個陌生人的住處。
但現在,他還處于欣喜而茫然無措的時候,橫插一腳的科維勒将所有事情都安排得井井有條,就像事先有準備一樣。
赫越打斷他們劍拔弩張的沉默:“我可以理解為,你一直都在監視我嗎?”
科維勒不置可否,點頭道:“我一直都在等候雄主的誕生。”
“你!監視還說得這麼輕描淡寫,主人明明是……”
維恩怒聲出口,後面的話生生卡在了喉嚨裡。
是我的。
後面半句被咽下去的話,被他在心裡無數次重複呐喊,回蕩出劇烈的回聲。
赫越雖是疑惑,但還是被剛破膜沾染上的營養液粘得渾身不适。比起探知真相,他現在更想好好地洗個澡。
“可以借用一下浴室嗎?”
“我帶雄主去。”
科維勒依舊帶着不失禮貌的笑,但言語神情間,多了幾分得意。
赫越看在眼裡,但并未點明。他得承認,對這個莫名示好的上校,他稍微有點興趣。
攻略的興趣。
對方看起來沉寂的眼眸裡,掩藏着波濤洶湧。赫越從他的眼神裡,隐約察覺到了同類的氣息。
這位上校,也是個瘋子。不僅如此,還是個狠烈的瘋子。
攻略遊戲,更有意思了。
浸泡在浴缸的熱水裡,赫越這才覺得自己真正活了過來。出生自帶的黑色長發浸在水裡,散開後浮在水面上。
他在穿越前也喜歡留長發,這樣的開局,他還算滿意。
(系統?)
【我在的,宿主。】
(你能查詢科維勒的背景嗎?)
【他是軍雌A區上校。】
(我知道,這不是他自己告訴我的嗎?還有呢?)
【……系統,沒有這個功能。】
(……)
一人一機沉默了一會兒。
(我覺得你也比較欠收拾。)
某個乖巧的系統立刻換了稱呼,略有些電流的機械音拖長了尾音。
【主人……】
(閉嘴!)
【遵命,宿主。】
皮了一下很開心的系統回到了休眠狀态。
關于科維勒,越是謎團纏身,越是有趣至極。
唯一不爽的就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實在讓人倒胃口。
赫越笑了一聲,揉了揉手腕,隻覺得一陣手癢。
感覺到異常波動的系統回到工作狀态,一眼看到他的宿主興緻正好的恐怖樣,堅定地睡了回去。
好像……惹了個大人物。
赫越從浴缸中站起身,随手披了件浴巾。浸-濕的長發貼在他的身上,站起來的時候長度能到達後背。
他穿好衣服,輕車熟路地開始收拾自己的頭發。
看着鏡中自己毫無變化的樣貌,赫越一時間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身穿還是魂穿。剪刀修剪了劉海和鬓角,再稍微修理了一下頭發的長度,理到胸口的位置。
吹幹發絲,略微淩亂但不失美感的長發,修剪得當的鬓角恰到好處的慵懶随性。
總算有點重生後開啟新生活的意思。
客廳裡,維恩叉手抱胸,站在沙發後面。他身上的傷已經被簡單處理過,雌蟲的超強恢複能力,他完全不需要擔心生命安全。
就是傷口愈合的過程有些難熬,特别是沒有雄蟲的安撫信息素的情況下。
當然,他斷不可能向赫越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