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戎:“你可真讓人心寒。”
薄寒臣輕描淡寫道:“心寒就把心摘出來,放在熱水鍋裡燙一遍,自然就暖了。”
賀戎:“……”
好了,不信邪,這下心更寒了。
豪華别墅富麗堂皇。
各種專業設備齊全的健身房,珍藏着各種美酒的酒窖,陳列價值千萬的斯諾克球杆的桌球室,燦若繁星星空影院,還有一個超級大的室内天然溫泉池,溫泉愛好者要幸福暈了。
遲諾沒忍住,拍拍拍。
一翻相冊,同一個地方能拍二三十張照片!
真是被自己不主貴笑了:)
他其實不是沒有錢,但真正賺到錢是這三年,他在東耀壓榨太狠,退團時還倒欠公司三千萬。
遲家是中産家庭,家裡最闊的就是他哥了,隻是當時遲緒正在事業版圖擴張階段,所有的資産都被套牢了,為了幫他解約,把新開發區的地皮跳樓價賤賣了,快速變現了四千多萬。
結果短短三年時間,那塊地皮已經翻了十倍,價值四十億。
遲諾這三年沒少賺錢,除了買了一堆喜歡的奢侈品裝點頂流門面,購置了一套房産,一輛心儀已久的萊斯勞斯,剩下的七八個小目标全在卡裡。
他隻想趕快攢錢把那塊地皮買回來,如果那塊地皮開發了,他這輩子都買不回來了。
一套栖雲别墅價值6.9個億。
真是奢靡。
室内溫泉池是天然的溫泉泉眼,浴室四角裝飾浮雕精緻的羅馬柱。
溫泉池旁邊還放着幾張休息躺椅,上面放置着暗金色絲綢軟墊。
泉眼内的泉水波光潋滟,袅袅着絲絲熱氣。
遲諾穿了雪白的羊絨浴袍走了進去,他閑了就喜歡和趙爾到處泡私湯,走到浴池前就毫不矜持地把浴袍脫了進入溫泉池中。
李管家為遲諾端來了精緻的果盤,放在小桌上,說,“看起來,遲先生對這裡很是滿意,不過還有哪裡需要改進的嗎?遲先生婚後好像一直沒有和少爺同住,不知道是不是房子的問題。”
遲諾:“……”
遲諾纖細的雙臂環抱,壓在溫泉池邊,聞言雪白的臉蛋紅了一下,撒謊說:“我倆都比較忙,一般都在酒店。”
李管家:“原來如此。是我唐突了,抱歉。”
遲諾:“……”
不知道李管家信了還是沒信。
遲諾心虛地補充了一下:“我倆的婚房也不在這,在帝豪公館。”
這話不如不說。
說了李管家都繃不住了。
夫人,你可以騙,但請你騙得專業一點。
他家少爺什麼時候去過帝豪公館!
遲諾:“……”
遲諾一直挺純愛的。
和薄寒臣領證那是真走投無路了,也不想讓他哥為難,兩人領證也草率,兩人婚禮都沒辦,隻是買了價值三個億的帝豪公館當婚房。
婚後,薄寒臣是去過一次帝豪公館的。
當時的遲諾再純愛,不會這點兒眼力見都沒有,認為薄寒臣想圓房。
不然别人又是給他資源又是幫他翻身的,真的隻要一個花瓶老婆在家當點綴嗎。
隻有相愛的人才能做親密的事。
是當時純情小諾的認知。
一邊怕得要死,一邊擡起抖得跟個篩子似的手,解着自己的領口紐扣,輕抿着紅豔豔的唇,小聲說,可以的。
結果。
薄寒臣壓根沒碰他,隻是給他光裸纖薄的肩膀上罩了一件西裝外套,淡聲告訴他,兩人隻是合作關系,沒必要做愛。
從那之後,薄寒臣再沒去過帝豪公館。
隻能說當時太純情了。
哪像現在,心黃黃,看什麼都是黃的。
李管家很快就出去了,不打擾遲諾泡溫泉。
過了一會兒聲控門又打開了。
遲諾以為是李管家又進來了,睜了睜卷翹的睫毛。
是薄寒臣進來了。
薄寒臣身上穿了一件黑色絲綢浴袍,上襟微微交疊,裸露了一半冷白胸肌,浴袍的長度到達膝蓋處,一走路就能從開縫兒的浴袍下看見大腿内側強勁有力的肌肉線條。
——這種程度真的可以說是春光乍洩了。
不是。
這男人是不知道他在泡溫泉嗎?
知道了還進來?他真的很懷疑薄寒臣的處男是不是就靠一張嘴巴立的?
不然為什麼他沒有看到半點對方矜持的樣子。
不知道為什麼,遲諾這會兒有一點生氣了,腦袋裡冒出了薄寒臣沒有男德的想法之後,他的臉色就挺臭的。
薄寒臣脫下黑色浴袍,露出了線條性感的後背,男人的背肌是最難練的,可是他的背肌弧度平滑流暢,隻是這張背上有多處明顯的刀傷。他手腕上常年戴着表,因為手腕上也有一條蜿蜒醜陋的刀疤傷痕。
前者是别人砍的,後者是他媽結婚時,他自己不想活了割的。
薄寒臣下了水。
遲諾:“你這溫泉池裡怎麼有幾張床?難道你平時還在這裡歌舞升平嗎?”
薄寒臣沒說話。
遲諾纖長的睫毛怄氣輕眨:“你心虛了?”
“心虛?”
薄寒臣阖上雙目感受洶湧的溫泉,輕笑了一下:“我對着賀戎他們歌舞升平,那還不如自盡算了。”
遲諾突然有點好奇薄寒臣為什麼對處男身份那麼看重,于是旁敲側擊了一下說:“周教授的兒子為什麼出國了?他不是一直想要混内娛嗎?方洋說他趁你睡着想偷親你,你就把他封殺了。”
遲諾假裝不經意地吃了一口甜桃。
周教授的兒子?那個被他送出國的周甯?
周甯被薄戚時手下騙着去賭博,還偷周教授養老金,在賭城被人坑了幾百萬,又被騙着借了高利貸,最終走投無路找到了他,他拿皮帶抽了周甯一頓,把他送出了國。
怎麼這小癟三還在方洋身邊敗壞他名聲呢。
薄寒臣修長的雙臂架在溫泉池岩上,向來清寂的眼角被溫泉池水熏蒸出了些許妖色:“你信了?”
遲諾:“難道是假的?”
薄寒臣笑了一下,尾音一挑,故意說:“真的。”
遲諾雪白的臉蛋更白了:“……”
不是吧,真這麼變态!
這些年,薄寒臣同父異母的哥哥薄戚時一直容不下他,但凡是他身邊的人他都要教唆。
他從來沒有想回過薄家。
薄建業把他媽薄婷玩弄到懷孕後,又将他全行業封殺,薄婷連一份像樣的工作都找不到,帶着剛出生的薄寒臣住在不見天日的筒子樓,自從薄寒臣開始記事兒了,就知道活着是一件非常非常難的事情,毆打、挨餓和呼吸一樣稀松平常。
薄婷混完夜場回來,也會控制不住情緒的狠狠給他幾記耳光,他從來不怪薄婷,他隻恨薄建業。
可是,最讓他接受不了的是——
三年前,薄婷居然又和薄建業結婚了,薄戚時為了惡心他沒少當着他的面喊薄婷“媽”,薄婷這麼多年一直在和他傾訴發洩着薄建業對他們母子的不公,結果到頭來居然和他說,他們兩個留着同樣的血脈,應該放下成見阖家團圓。
當胸一刀,不過如此。
他平時對周家那麼好,周甯還敢上薄戚時的船。
想到這裡。
薄寒臣狹長丹鳳眼裡的陰鸷更深了一分,“我不把他那個渾小子剝皮挖筋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