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不能耽誤你早晚侍奉,端茶倒水。還有,灑掃地面,清理馬廄......如果做不好亦或者偷懶,你不會想知道下場的!”
“還有一些如何服侍人的活計,你就和丹生學,楚家不留沒有用的人。”
讓平常高高在上的魔尊做這種低賤的事情,做不好還會被懲罰,一定能折斷他的傲骨,并且讓他很生氣!
雖然話語笃定,但是實際上是楚青琅還沒有想好懲罰措施,隻能先放狠話威脅一波。
更具體的,還需要等他和魔尊相處一下,才能為其量身定制。
對于任務,楚青琅向來謹慎。
楚青琅興緻勃勃地瞧着一直垂着眼的魔尊,滿意的發現他的面容漸漸變得怔愣和不敢置信起來。
一旁的丹生同樣愕然擡頭,卻隻見少年黑亮的眼眸越過他,直直地注視着身後的人。
他想說,主子,這些活都讓他幹了,楚家的仆從小厮幹什麼?
楚青琅卻全然沒有察覺到他們的視線,隻是自顧自地說着: “像什麼暖床的活計,你現在也不配做,等你什麼時候有了奴印在說……”
清洌懶散的嗓音下,是輕微的嗒嗒聲,果肉和皮肉相撞,房間中的一角有鎏金熏爐燃着清香,灰白霧氣缭繞上升,又于空中逸散。
兆歧猛地擡眼,一顆飽滿的櫻桃劃破空氣,啪嗒一聲,帶着輕微的力道打在他的心口。
跟着櫻桃而來的還有小少爺的一句質問。
“聽懂了沒有?”
那櫻桃又咕噜噜地從他胸口滾落到美人榻旁,豔紅色彩就這樣闖入他的眼中,連帶着那正在交疊着悠悠晃動的,素白細膩的雙腿,一齊晃動着他的心神。
兆歧張了張嘴,第一次發自内心的想問,讓他做的事情就隻有這些?
不是拿他做棋子,不會折騰的他血肉模糊,甚至不會讓他試藥……
腦海中追殺他的魔物修士的猙獰面孔依稀可見,卻同重疊的小少爺漸漸分離。
難道真的是他想多了?這個小少爺就是單純的沒有見過半妖,所以好奇才買下他做奴隸的?
沉默了幾息後,兆歧勉強道:“......是。”
楚青琅沒有在意魔尊異樣的平靜。
他躬身踩在榻邊,看着面前的人語氣變得輕柔起來,黑發順着肩頭滑落,如蛛網将人纏縛。
“很乖,來,把它撿起來。”
兆歧擡眼,小少爺那因為泛着惡意而顯得愈發黑亮的眼眸正定定地凝視着他,仿佛是期待他幹一些什麼傻事。
例如,反抗?
脖頸處的傷口突兀地又傳來幻痛,兆歧掐斷心中的念頭,上前将那滾落在地的櫻桃撿起。
楚青琅支起下颌,看着他帶着細碎傷痕的手和臉,懶懶道:“吃。”
丹生坐在一旁,同樣拿起一塊果脯喂到楚青琅的唇邊。
他發現自從那次從紅砂樓回來之後,小少爺就偏愛這些甜膩的長得漂亮地吃的。
兆歧瞧着,也把那櫻桃扔進了嘴裡。
潔白鋒利的牙齒相磨,果肉被咀嚼出淡紅水漬,染紅唇齒。
那雙紅眸一如既往的空蕩漠然,看着面前的人,動作間,卻像是一口一口地将人吞噬撕咬進肚,帶着狠厲和不易發現的茫然。
在場的人不知道,楚青琅是真的故意折磨他的,畢竟誰能想到魔尊在成為魔尊之前,低賤如斯。
因此這種言語上的惡意,對于從魔域那種地方爬出來的兆歧來說,毫無殺傷力。
甚至于稱得上善意。
這讓從未感受到這種單純的魔尊感到了一些不适。
“真不愧是半妖。”
楚青琅啧了一聲,又撈了一顆櫻桃,邊走邊吃到了兆歧的面前,“我看你先前反抗得這麼厲害,還以為你的自尊心能有多麼強呢,結果,不過如此。”
“我向來有自知之明,主人。”
英俊的冷漠的半妖安靜地站在那裡,紅色眼珠子被長且直的眼睫疏出幾分詭谲光影,烙在皮膚上。
楚青琅仿佛對牛彈琴,隻覺得無聊。
他擡手将手中的東西扔在地上。
看着男人順從地蹲下一顆顆将其撿起來,他光着腳踢了幾下兆歧的小臂,不加掩飾地輕蔑道:
“賞你的,滾吧,今天的時辰你還沒跪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