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琅一下子站起來,正巧躲過了一個舞女甩過來的水袖。
他就知道主系統給他傳送到這裡是有原因的,這不直接搭上劇情人物了嘛。
楚青琅這樣想着,手中拿着一個完整的桃子邁過矮幾,朝着謝塵緣遞去。
“來,謝兄,吃桃子。”
謝塵緣疑惑望去,隻見修長白皙的掌心上托着一個飽滿粉嫩的桃子,見他不接,還向上擡了一下,而楚家小公子那雙黑白分明的眼,正定定地瞧着他,不辨喜怒。
謝塵緣沉默了會兒,最終還是伸出手接過了那快舉到他眼前的桃子,“......多謝?”
楚青琅搖頭:“不謝不謝,對了,你不是被仙宗看中了嗎,怎麼沒有跟着他們去宗門?”
說完,他又伸手,直接拉着謝塵緣的袖子,想要讓他一同坐到原本的位置上。
隻是剛邁出兩步,楚青琅就覺得腿上一軟,整個人朝着前面撲去。他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就當他以為自己要和地面來一個親密接觸之前,一個結實的臂膀就将他撈了回去。
謝塵緣抵住他的肩膀,聲音溫和,“楚兄,你喝得有點多,如果不想回家的話,我們先出去醒醒酒好嗎?”
楚青琅這才意識到這具身體還處于醉酒的狀态,胃部翻騰了一下,濃烈的酒氣從鼻腔咽喉逸散,他用大拇指按了下眉心,勉強回答:“嗯,好。”
出去逛逛也好,還能找一下那淪落在這裡的魔尊。
在兩人身後,啃了一半的桃子從案幾上滾落在地,又被人撿起。
紅砂樓說是樓,不如說是遊船,它建在一座極大的船上,前方是一座高高拱起的橋梁,上面挂着一排的燈籠。放眼望去,像它這樣的船隻極多,正連成一線朝前緩緩行去,将岸的兩旁都映出了奢靡光彩。
夜空涼爽,輕薄月光後有星子閃爍。
楚青琅一走出去就深吸了一口氣,空氣凜冽,瞬間那被酒意沖的混沌的腦袋都清醒了幾分。
一直半摟住他的人也察覺到他的狀态,适時放手并退後了一步。
夜風拂過,站在船頭的謝塵緣姿容俊美,笑起來恍若明月入懷。
他看着身側眼尾面頰都泛着紅暈的楚青琅,溫和道:“楚兄,我叫的馬車很快就到了,楚家已經遣人催了幾次了,你就先回去吧,稍後我會去和他們解釋的。”
那可不行,他還沒有找到魔尊呢,不找到他,任務怎麼辦?
楚青琅在心中反駁,但是他也知道男二是好意,不愧是在原劇情中被人當作榜樣的好人。他已經想起來了,并不是原身叫他過來的,而是那些人撺掇,原身下不來台,不想展露自己嫉恨的心思才勉強同意。
嗯,隻能說不愧是炮灰。
楚青琅心中吐槽,面上卻是側過頭,瞧着謝塵緣說:“謝兄還沒說怎麼沒去仙宗呢。”
輕薄月光下,謝塵緣看見那一直對他冷面以對的人難得露出笑意,黑眸溶着朦胧月色,眼睫輕眨,帶出三分掩飾不住的好奇和水色。
謝塵緣愣了下,避開那視線解釋道:“按照往常是應該去的,但是當時仙長好像接到了什麼命令,便讓我們在此等候,隻說幾天後便會有人來接。”接着他又安慰道:“楚兄并不需要為此消沉,青雲仙宗隻是其中一個選擇,後面還會有别的宗門過來收弟子的。”
哪怕對于凡人來說宗門都是仙宗,但是在上界,仙宗還是有着三六九等的,而青雲仙宗便位于金字塔的頂端,也隻有他們在大欽收攏完弟子之後,剩下的宗門才會接着搜刮。
楚青琅當然知道這件事情,他幹巴巴地應了一聲,左右看了看,為了拖延時間,便指着身前一艘已經過橋的一座遊船問道:“那邊好像有什麼動靜?謝兄,你知曉那是什麼船嗎?”
謝塵緣跟着望去,說:“和紅砂樓不同,那是專門接待女客,應該是客人和裡面的人起了什麼糾紛吧,我好像看見有一人在被......”
但是話音未落,餘光中饒有興趣聽着解釋的人,便興沖沖地擡手拽住了他的手臂,于是剩下的話語随着熾熱體溫傳來,被他吞了回去。
謝塵緣下意識地伸手想要拂開那手,卻被再次靠近的面龐恍惚了心神。
楚青琅保持着面上的矜貴,話語卻掩不住好奇,“謝兄,帶我過去。”
如此理所當然的吩咐,身側的人并沒有回應。
楚青琅疑惑望去,隻見那帶笑的面容溫和漸消,平添幾分刺骨漠然,這個神情和印象中的“好人”形象完全不符。
就在他準備仔細觀察并打開系統面闆記錄差錯時,腰間突然傳來一股力道,整個人就朝前飛躍而去,等再次看清面前的景色,楚青琅就發現兩人已經來到了拱橋上。
月光下,那張俊美面孔重新恢複溫和,此時,還在詢問似的看着他。
難道是他眼花了?
楚青琅壓下心中的疑惑,指了指不遠處的遊船上頂。
“我們去那裡,看看他們在幹嘛。”
“好。”
*
來到了遊船頂,踩着琉璃瓦片,楚青琅松開拽着身旁人的手,興緻勃勃地低頭望去,隻見船頭混亂一片。
提着燈籠的老鸨皺眉怒罵。
“我把你買過來,給你治傷,你還敢給我拒客?!打!給我打死他!”
“我呸!要不是有小姐覺得你這雙眼睛稀奇,長的還算可以,你以為誰會要你這個紅眼睛的妖怪!!”
罵聲中,穿着粗褐短打,身材精壯的男人正手持棍棒朝着蜷縮在地上的人打去。
棍棒交錯,被打的人渾身滿是鮮血,面容模糊不清,隻有一雙紅眸空蕩冷漠。
楚青琅忽地想起劇情中描寫的一段.
【......魔尊,黑發紅眸,性情暴虐,四處收攏有天賦的美人,将其作為爐鼎淩虐......】
找到了,魔尊兆歧,他的任務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