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兒被磕傷了下巴,雖然并無大礙,可我還是不放心地天天往娘家跑,日日都要瞧上一瞧我家小樂兒的傷處淤青有沒有好一些,會不會破相。
甯安兩府雖說相鄰,有時我為了圖方便直接吃住在了安家,甯韫從都察院回來見不到我,便來安家尋我。
我在後花園裡正陪着樂兒蕩秋千,見到他舉着兩串糖葫蘆來,連忙朝樂兒喊,“樂兒!你看誰給你帶好吃的來了?”
樂兒抓着秋千蕩得正歡,聞聲望過去,眼睛一下子亮了,開心地歡呼起來,“糖葫蘆!”
甯韫提起袍角,在秋千旁蹲下身子,溫柔地捏了捏樂兒的小臉蛋,笑問道,“小姨夫是糖葫蘆嗎?”
樂兒嘻嘻哈哈地噘嘴嘴撒嬌,奶聲奶氣道,“是小姨夫和糖葫蘆都來了!”
甯韫被樂兒可愛到,笑得心都化了,連忙将手裡的糖葫蘆遞過去,“一個給你,一個給小姨。”
“都給樂兒吧。”我推回甯韫遞給我的那支,“給樂兒補補虧。”
甯韫騰開手,将樂兒從秋千上抱在自己懷裡,這才細瞧她下巴上的傷口,看得眉頭緊蹙心疼不已。
我看着這畫面,不由得心生暖意,心覺以後甯韫也有了自己的女兒,想必也是這般放在手心裡飛了,含在嘴裡怕化了,舍不得一絲磕碰。
“今日都察院忙嗎?”
“還好。”
“在前院碰見爹了嗎?”
提起爹,他臉色一凜,悻悻地歎了口氣,點了點頭。
我被他這反應搞得想笑,忍不住問,“爹怎麼你了?”
“嶽父不待見我。”他無辜地擡頭望着我,挫敗不已。
“怎麼會?”我雖然嘴上說着不會,可心裡也是清楚的。
爹爹一直對甯韫私自求婚一事心有芥蒂,覺得他動機不純,故常常對他黑着臉。
“嶽父對我頗有成見,我也不知該如何是好……”甯韫無奈地抱着樂兒起身,又十分苦惱地詢問樂兒,“樂兒快教教小姨夫,是怎麼讓姥爺那麼喜歡你的?”
“姥爺說喜歡樂兒可愛乖巧,聰明伶俐……”樂兒咬着手口中的糖葫蘆,含糊不清地回答着小姨夫的難題。
“可是小姨夫學不來小樂兒的可愛乖巧和聰明伶俐怎麼辦?”甯韫親昵地用額頭輕輕蹭着樂兒的鼻尖,惹得小樂兒咯咯笑。
“小姨夫笨笨!”小樂兒輕揪着甯韫的耳垂,笑聲如銀鈴般響亮動聽。
樂兒與甯韫雖然相處不久,卻能如此投契親昵,甚至偶爾還親過了我這個小姨,難免讓我醋意泛泛。
殊不知是吃樂兒的醋,還是吃甯韫的醋。
隻是這醋裡非酸,反倒溢甜,甜膩如蜜。一瞬間我甚至腦子裡恍惚産生了想給甯韫生孩子的念頭。
這念頭出現時連我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幸而院門口突然傳來安然的呼喚聲,似是呼喚樂兒回去喝藥。
甯韫将樂兒放下來,看着她蹦蹦跳跳地跑向前院,消失在拐角處。
樂兒走開了,他這才過來抱我,在我唇上輕啄一口。
“爹!”我朝他身後喊了一聲。
他吓得立馬收回了攬在我腰身上的手,轉身畢恭畢敬地低頭,無措的着手整理了一下衣衫,“嶽父,我……”
我憋笑不成,幹脆捂臉哈哈大笑起來。
甯韫擡頭,茫然地環顧四周,哪裡有什麼嶽父?
他這才知道自己被騙,沒好氣地點了點我額頭,末了自己也覺得可笑,搖頭苦笑起來,重新抱住我,将腦袋擱靠在我肩上,像隻小奶狗一樣撒嬌,哼哼哝哝道,“阿曦,你說我可怎麼辦啊……”
“你怕什麼啊?”我不解地問,“我們已經是拜過堂成過親的夫妻啊!你這反應搞得我們像是偷情一樣……”
“話雖如此,可爹又不喜歡我,我怕我有不妥的舉止,惹得爹對我更不滿啊……”他吸了吸鼻子,可憐巴巴地看着我,“怎樣能讨嶽父歡心?阿曦你教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