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葉小顔就越過他,去解了鐘雁陣與柳绮行的穴。
這兩人立即抱拳道謝。
柳绮行隻問:“葉姑娘怎會落到這賊子手裡?”
鐘雁陣隻問:“葉女俠怎會來此?”
這兩句,就看出了名捕與劍客的差距。
葉小顔:“鐘捕頭,叫我葉小顔就好。”
她仰起頭:“我在山下聽說‘寂幽門’的十八門徒在作惡,又尋不到他們,幹脆讓這白靈龍把我捉了去,他若能把我帶到惡徒們的老巢,會省我許多時間。”
鐘雁陣苦笑道:“倒是我們耽誤了你,那就感謝姑娘出手之恩了。”
葉小顔淡淡道:“不必,就算我不出手,你也快沖破穴道了。”
鐘雁陣畢竟是鐘雁陣,内功比柳绮行強不少。
他聽完便笑笑:“姑娘好眼力。”
葉小顔欲轉身離開,那柳绮行卻道:“姑娘一人行事不安全,現下白靈龍已被擒,不如等我們拷問他,問出老巢,再一起行動?”
葉小顔卻搖搖頭:“方才我仰頭,見山上有一點亮芒一閃而過,那應是監視這茶棚的人。我們在這兒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他們已經知道了。”
說完她歎了口氣:“白靈龍,沒用了。”
她轉身欲走,卻有一人攔住她的去路。
仇煉争。
這如劍般殺氣凜凜的男人冷眼盯她。
而她以飄然平和的氣息擡眼仰望。
如一把劍刺進一朵漂浮的雲,雲和劍都無處容身。
他用最森冷的口氣說。
“我錯了。”
葉小顔聽得一愣。
連鐘雁陣和柳绮行也愣了。
這眼高于頂的年輕人竟然會認錯?
沒想到仇煉争又是冷諷一句:“美麗的人必然驕傲,我以為你是個例外。可我錯了。”
他扯動嘴角,一字一句道:“葉小顔,你很傲慢。”
柳绮行簡直氣笑了。
還以為對方會認錯,結果是指責。
可這種指責,居然是由最傲慢的仇煉争說出來的。
他有什麼資格說這種話?他自己難道不是最傲慢、最瞧不起别人的人?
仇煉争隻冷聲道:“你仗着會點解穴功夫,就讓自己落在白靈龍手中,在你被送到老巢之前,你得受他多少侮辱折磨?這些你想未想過?”
“剛剛他的手指就搭在你的胸脯上,若你解穴慢上一步,你是不是要由着他扒了你的衣服?”
“他固然輕了敵,你孤身一人前去,不也是和白靈龍一樣地輕敵?”
他忽頓了一頓,瞪葉小顔:“輕敵,便是傲慢!”
柳绮行雖覺不忿,但越聽越覺得有道理,最後還跟着點了點頭,倒是鐘雁陣雙手抱胸地聽着,隻覺這年輕人雖然說話難聽,但确實如此。
葉小顔一開始面無表情,聽到後面也隻是淡淡地問:“所以呢?”
她還是沒有反譏。
而是平靜地請問。
仇煉争緊抿唇三秒鐘,目光冷如寒潭。
“所以我看不慣。”
“我才是此間最傲慢、最自大的人。”
“有别人比我更自大,我便看不慣。”
“除非你有一定要傲慢的理由,否則我便想問個清楚。”
鐘雁陣忍不住笑出聲來。
這使得仇煉争飛速地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這一瞪就像一把刀子擱在喉嚨上。
可已傷不到鐘雁陣分毫了。
因為他可以看出,這年輕人骨子裡,對自己的傲慢和自大清楚得很,可他就是管不住自己的脾氣,一張嘴和鞭炮似的突突響。明明好意提醒,卻一定要先傷對方,再傷自己。
怎麼會有如此扭曲糾結的關心?
【這時小常問我:“那白靈龍摸過你的胸,可你明明沒胸,他就沒察覺出異樣?”
我瞪他一眼:“你說什麼啊?我當然有胸了。”
小常好像又裂開了。
他就張着個大嘴,雙眼凸得和死魚一樣,轉頭就盯我胸口了。
我當然有胸了。
雖然是個假胸。
但它是一個很專業的假胸。
先由一層像極了人皮的豬皮套在外圈,裡面填滿棉絮、魚肺泡等彈性物,貼在胸口後,再塗上粉末、膠水,層層固定,才能有類似真胸的弧度與觸感。
因為結構周密、精細、所以随便摸一下是摸不出來的。
結果我解釋以後,小常不但不理解。
還裂開得更厲害了。】